黑色的濃湯灌入心臟的嘴裡,臉上的那一層角質面具好似無形,黑色的汁液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從下巴滑落。
小鼎中的濃湯被他喝了小半,立刻就準備開始吟唱所謂的咒語。
“百年小江城古道有仚乎~
仚聞生民難做人不如做畜吔~
拔腸做繩做圈飲血入酒套瓶嘖~
五穀咽去難做肉食不下子女如燜粥籲~
求仚求仚~求仚求仚~
仚聞乎~仚聞乎~
救我等肉~救我等骨~救我等飽食~救我等軀土~
仚聞乎~仚聞乎~”
楊桉和白鳥還有稚童三人都往後退了兩步,將心臟圍在中間,注視著他身上的一舉一動。
他搖著頭晃著腦。
伴隨著低沉的吟唱緩緩從他嘴中發出,每一個“仚”字都像是一節鼓點,彷彿形成了某種特殊的頻率,竟是讓他的聲音好似緩緩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時而短促時而悠長,時而低語時而高聲。
當心髒將這一段喚仚囈語唸完之後,已是過了十數個呼吸,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四周好像有了某種很微弱的異常,但心臟的囈語並沒有停下。
第一遍沒能得到仚的回應,他選擇了繼續第二遍。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桉注意到了心臟的身上露出的血肉,開始了肉眼可見的腐爛。
上面先是出現了一些灰斑,如同在水面上漾開的墨點,顏色越來越深,好似透進了皮肉裡,緊接著一部分皮肉開始凹陷下去,迅速爛掉。
即便是腑石境的不死之身,在腐爛的狀態之下,竟然也像是受到了壓制,恢復癒合的速度變得很慢很慢。
而就在這個時候,心臟一邊低吟囈語,臉上的角質層面具之下一邊滲出血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還有他的手指以及腳上的鞋子,裡面都滲出了血,將身上的衣物全都浸染成了黑紅色。
也不見他有其他的動作,原本身體部位之上的腐爛,竟是緩緩消失,兩息之後便無影無蹤,他的身體又恢復了正常。
而他口中的囈語始終沒有被打斷,依舊還在低聲的唸叨著,吟唱著。
這就是天生肉蘁?
楊桉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有些驚訝,而稚童和白鳥都沒什麼反應,顯然習以為常。
他現在也終於可以確定,自己的特殊能力和天生肉蘁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