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徒終於進了忠烈堂。
而且是進了延康忠烈堂。
天子親自率領群臣將他送進了忠烈堂,曹氏五虎,全部趕到,包括遠在倭國的長子昂,也是趕到了,天子親自參拜司徒公的功德石碑文,上書一行大字:
“大漢徵西將軍,譙侯曹司徒之位。”
同時,司徒這個位置也就空了下來,不過,如今的司徒,已經是成為了一個空銜,沒有實任,不過,也算是難得的最高榮譽了,只有那些功勞卓者方才獲得,安排好了後事,眾人這才散去。
劉熙返回了厚德殿。
有些茫然的看著厚德殿裡的那個龐大書架,劉熙從最上頭拿下了一本著作,外面雖寫著論語註釋,可是翻開書本之後,卻都是有關於司徒公的詳細記載,有著他每一日的舉動,他的言語,劉熙捧著書,坐在案前,緩緩翻了起來,他神色落寞,只是嘆息著,一頁一頁的翻開。
“陛下....”
郭嘉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摩擦著雙手,直接坐在了天子的面前,郭嘉的面色有些赤紅,看來被凍的不輕,他說道:“這鬼天氣,這都要三月了,還是如此寒冷,若是有口...咳,算了...”,郭嘉搖著頭,看向了天子,劉熙長嘆了一聲,將書合了起來。
“郭君啊,還是多穿些衣,保重自己的身體啊....”,劉熙說著,錘了錘自己的心口,說道:“國之賢才,每走了一個,都好似從朕的心口挖去了一塊兒肉...實在疼痛啊,朕越是看重,這送別的時候,就越是痛苦,朕也不知,有一日,若是朕走了,也會不會有人如此的心疼?”
郭嘉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舉國悲哀是應當的,不過,心痛的,或許就只有陛下的宗親了,嗯,再算上我一個,不過陛下年輕力壯,估計臣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怎麼?你挺盼望看到?”
“哈哈哈,當然不是。”
君臣聊了片刻,氣氛也就有了些歡樂,郭嘉這才說道:“險些忘卻了,司徒公的長子正在等著呢,他是來拜見陛下的。”,劉熙一愣,問道:“邪馬臺的那個?”
“正是他。”
“快些請進來罷。”
郭嘉吩咐了一聲,門外的黃門頓時去請他,兩人正等著呢,隨著一股冷風,一位健碩的男子走進了屋內,朝著天子大拜,劉熙連忙起身,說道:“曹君不必如此,來,坐....”,郭嘉眯著雙眼,打量著面前的曹昂,他個頭並不高,模樣也是有些黝黑,看起來,曹操的幾個孩子裡,最像他的反而是這個不受寵愛的長子。
眾所周知,曹昂因為出身的原因,他的父母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當年,孝康皇帝強行使得兩人婚配,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控制邪馬臺,給邪馬臺一個合理的統治者,故而,他讓自己的兒子劉安娶了倭的公主,合理的成為了倭國之王,而曹操則是娶了邪馬臺女王,生下曹昂,也能繼承邪馬臺的王位。
他們二人婚配之後,生下長子曹昂,而兩人感情淡薄,對這個長子的態度也是冷漠,邪馬臺女王一生都被禁止離開曹府,在曹昂還年幼的時候,便鬱鬱而終,曹昂更是在年少的時候就被派去了邪馬臺,作為一個名義的統帥,實則沒有任何的權力,權力都是在荀攸的手裡。
自從他的孩子出生之後,或因長孫的關係,父子兩人的關係方才有所好轉。
在曹昂坐下來之後,劉熙便言語道:“節哀啊,曹司徒國之棟樑,失他如斷朕一手..朕也甚是悲痛。”,曹昂點了點頭,他面色還是有些平靜的,只能看到一絲的悲痛,比起其餘幾個哭的死去活來,乃至病倒床榻的兒子們而言,他是最冷靜的。
“多謝陛下。”
“你難得從邪馬臺回來,朕倒是想從你這裡瞭解一番倭島的形勢,倭島的形式如何啊?”
曹昂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我對倭島的形式並不知曉。”
郭嘉雙眼一亮,不錯,聰明啊。
劉熙一愣,他也沒有想到曹昂會如此回答,他笑了笑,方才問道:“朕的江山太大,這一生,怕是都不能一一走完,故而啊,朕就是想問問這倭國,與雒陽有何不同,朕不能親自去看,能夠聽一聽,也好啊。”,曹昂點著頭,說道:“荀公入倭以來,全面推行文治,如今,倭島文風昌盛,與雒陽並無區別。”
“荀公又行雅言,倭島甚至比中原諸地要更加的與雒陽相似,只是,沒有雒陽這般的繁華龐大罷了。”
“挺好,挺好,倭島這些年裡,參與考核的考生數量不斷的增加,已經超過了幽州,寧州,朕心裡也很是開心,足以見諸君之功啊,君可也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