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臺階一路通向了大殿。
周圍站著身披金甲的精銳宿衛,手持長矛,渾身都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令人不能直視。
盧植彎曲的腰板漸漸挺直了起來,灰白色的鬍鬚漸漸變得純黑,盧植跟隨著百官,一步一步走過這些臺階,朝著大殿走去,這臺階也是由玉石所鋪砌而成的,禮儀郎在一旁吹起了樂府曲,盧植有些茫然,看了看周圍,最前方,何休正帶著百官,進入大殿,腰間佩戴著長劍,昂首挺胸,群臣跟在他的身後。
聞人襲還是穿著他那身樸素的衣裳,一旁的劉矩有些不屑的看著前方的何休,無奈的搖著頭。
再往後,王符正在與袁逢說著什麼,使得周圍的大臣們都有些不悅,在右側,崔寔苦惱的閉上了雙眼,而劉默正興高采烈的與他說著什麼,好似是在說什麼瞻兒,盧植正在看著呢,一旁忽有人拉了拉他,盧植轉過頭去,卻正是段熲,段熲看起來威風凜凜,笑著問道:“來了??”
“嗯。”
“小子,還在生我的氣麼?”
“從來沒有。”
在他的身後,陽球忽然探出頭來,說道:“哎,謝謝你送的衣裳啊!”
“陛下有詔,群臣覲見!!!”,在門口,宋典高呼著。
盧植跟隨群臣走進了大殿裡,抬起頭。
天子正坐在上位,看到盧植的目光,他笑了起來,朝著他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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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公啊!!”群臣嚎啕大哭,盧植躺在趙溫,孫堅的臂膀裡,臉上漸漸的出現了一絲笑容,鼻息漸漸停止,身體軟了下去,而在這個時候,太醫令這才匆匆跑來,推開人群,擠到了最內部,就連忙伸出手去探司徒公的鼻息,眾人都不敢打擾,就連正在哭泣的大臣,也在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太醫令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司徒公已經走了。”
“司徒公!司徒公呢?!!”
只見天子從大殿之中衝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群黃門,天子跑的很快,很快就衝到了這裡,群臣紛紛讓開,只留下最中間的趙溫與孫堅,還在抱著盧植,天子雙眼有些泛紅,看著安靜熟睡的盧植,他慎重的伸出手來,朝著盧植大拜,周圍的大臣們紛紛跟著大拜,恭送大漢司徒盧公。
朝議也沒能繼續,群臣各自返回,而盧毓目前還在外,並不在雒陽之內,於是乎,只能是由趙溫來將盧植送回府裡,負責發喪之類,當然,也是連忙給盧毓寫了書信,讓他立刻返回雒陽,原本要接見的使者,也就只能再多等幾日了,盧植的忽然逝世,也是在雒陽內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盧植作為建寧老臣,無論是弟子,還是好友,還是仰慕者,都是不少的,而他師從馬融,也是天下少有的大儒之一,這樣的人逝世了,自然是使得整個雒陽都陷入了悲傷之中,學子們自發的為盧公守靈,跪拜在他府邸的周圍,整整兩日,不吃不喝,不少的北軍將領,也來到了這裡,為盧植而流淚。
盧植是擔任過北軍校尉的,這些將領,大多都是他先前的親信士卒。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計程車子,官吏,都是前來祭拜盧植的,當然,當趙溫提起忠烈堂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反對,盧植是完全有資格進入忠烈堂的,在擔任北軍校尉的時候,他戰功赫赫,在擔任地方刺史的時候,他又大興賀州,使得賀州一躍而上,後來進入廟堂,熹平仁政,熹平新政等等都是他的任期內完成的。
他自然算的上是大漢忠烈。
在外忙碌著的盧毓與劉備返回了雒陽,準確的來說,是劉備帶走的全部東宮官吏,全部都返回了雒陽,他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眾人馬不停蹄直接趕到了司徒府邸,盧毓從一開始就在哭泣,等他返回了雒陽的時候,他已經失聲了,雙眼腫痛,看不清道路,劉備扶著他,眼淚也是不斷的掉落。
眾人來到了府邸,卻在人群裡看到了諸葛亮。
諸葛亮看到這些同僚,本是該開心的,奈何啊,這樣的見面,實在是讓他們開心不起來,諸葛亮也只能對著盧毓說上一聲節哀,其餘更多,他也說不出口了,盧毓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在劉備的扶持下,走進了府邸,劉獒正在府邸內,跪坐下來,為司徒公送行,看到他們走了進來,劉獒起身,來到了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