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販有些惶恐不安的求情著,又看了看一旁的劉宏,劉宏皺著眉頭,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四五個更卒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劉宏,打量了他周圍那些侍從,拱了拱手,說道:“這位郎君,莫要誤會,雒陽之中,有小市,是允許商販入駐的,而其餘地界是不行的。”
“這些商販,不願繳納商稅,故而在此地販售,違了漢律,故而如此。”
那商販也已經有些灰心,神色無奈,開始收拾自己的商品,劉宏皺著眉頭,又問道:“這稅賦,如何計算?”,更卒回答道:“計算貨物價格,十抽一。”
“什麼?”劉宏是被嚇了一跳,問道:“你說多少?十抽一?”
“他這一車不足百錢的物什,要繳納十錢??”
更卒楞了一下,方才點點頭,而其餘那些商販,也是被更卒抓住,紛紛開始收拾東西,劉宏有些憤怒的問道:“我大漢農稅,也不過是五十抽一,這商稅何以如此之重?”,更卒有些尷尬,說道:“君是的,我大漢重農,商賈稅賦之重,乃是開國便有的”
劉宏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周圍那些商販驚慌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都是些農夫,只是售賣些小物什,商賈”,他看了看面前的中年人,從腰間解下了一個玉佩,遞給他,說道:“我與天子相識,此些事,我自會與天子訴說,此物,君可拿去,到了縣衙,便給周異去看,他不會難為你的。”
那人有些惶恐,不敢拿,劉宏直接放在了他的手裡,笑著說道:“日後,若是你那幼子進了太學,讓他把玉佩拿去給太學院祭酒去看,到時候,朕我會親自照拂他的!”
說完,劉宏轉身便離去,張郃等繡衣使者跟隨他離去,那商販有些呆愣的看著手中的玉佩,看了看身邊的更卒,問道:“這周異,何人耶?”,更卒的面色也有些惶恐,想了想,說道:“乃是雒陽令。”
商販聽聞,呆滯了片刻,回過神來,方才朝著劉宏離去的方向大拜。
當更卒回到了縣衙,自然是連忙將此事報告給了縣令周異,周異拿起了那玉佩,在商販心驚膽戰之下,看了幾眼,頓時臉色大變,雙手持著玉佩,交到了此人的手裡,方才溫和的說道:“此物,竟然是貴人所賜,你便好好看管。”
商販點點頭,周異又令更卒釋放了這些商販,心裡卻是感慨,京官難做啊。
劉宏返回了雒陽,便急忙找來了聞人襲與何休,他並沒有單獨的召開朝議,而是令這兩人直接到宮裡與他敘話,當聞人襲與何休到達宮裡的時候,劉宏正在翻閱各地的商稅記錄報告,他們趕來之後,看到天子正在認真的觀摩奏摺,也就沒有出聲,安靜的等待著。
過了片刻,劉宏忽然開口說道:“何師,有一事,還望何師能為朕解惑!”,何休點點頭,說道:“陛下但說無妨。”
“大漢,為何要重農抑商?”
何休有些不解的望著劉宏,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他不信天子是不知道的,可是既然天子問了,他也只能回答,他說道:“農桑乃國之根本,而百姓若是行商,會損壞了國本,農桑失人手,而且商賈逐利,最是奸詐,與國無益,不事農桑,只會投機取巧,故而重農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