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謝元娘想的,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的粥,族學中有這樣品行不端的人,確實不好。
“丟了就丟了,你要是喜歡,我再...我再讓我師傅寫一副。”謝元娘暗驚,差點說順嘴。
鳴哥眼睛又亮了起來,“這...這樣可以嗎?會不會讓蘭襟居士不高興?”
“怎麼會呢。”謝元娘探身想揉他的頭,卻被他避開了。
鳴哥順勢起身,“天色不早,我也回去了,二姐也早些歇息。”
謝元娘起身送他,“鳴哥,有什麼事和姐姐說,雖然姐姐胡鬧了些,不過兩個人總頂過一個人,對不對?”
前世她嫁人後,父親帶著鳴哥去看過她,揹著鳴哥,父親說鳴哥在族學裡也不開心,謝元娘不知道是因為她,還是鳴哥一直就被人欺負。
鳴哥笑著點頭,乖巧的讓人總忍不住想捏她的臉。
送走了鳴哥,謝元娘回屋讓令梅準備筆墨,很快就又寫了一副字出來,仍舊是那句‘渾疑入臘梅花放,已卜來年稻顆香。’
上床前謝元娘還交代令梅,明早趕著鳴哥去族學之前把字送過去。
——
顧府竹笙居。
顧遠看著手中的字,良久才問,“你是在路上撿到的?”
江義面色濃重,“正是在大功坊那條街,原只當是一副普通的字畫,開啟之後屬下也嚇了一跳。”
這就是主子寫的字,還和書房裡寫的那句詩一樣。
這就不是小事了。
是不是可以說明有人進來過書房?
江義不敢大義,第一時間趕回府來稟報。
顧遠將字放下,手指敲打著桌面,“看似與我書房中的一樣,卻又不一樣,你再細看看。”
江義微愣,上前幾步,觀摩了半響也沒有看出來區別在哪裡,顧遠揉額角,“平日裡你多看看書,也不會連這麼大的區別也看不出來。”
修長的手指已經指到了字上面,“我寫的是柳體,這副字是顏體,而且是出自女子之手。”
“是二姑娘?”江義一聽是女子,破口出聲。
顧遠又掃了字一眼,沒有作聲。
江義抹不清主子是怎麼想的,“您看這事要怎麼辦?”
“下去吧。”顧遠不予多說,江義不敢再追問,應聲退下前看向那副字,猶豫著要不要事起帶走,結果看到主子將字副收了起來,才收回目光。
書房裡,顧遠又將字副開啟,盯著上面的字。
這是吳潛的詩句。
顧遠年少時喜歡吳潛的詩詞,也是因喜歡吳潛的性情,詞風與他激昂悽勁,吐露個人理想卻又壓抑之感,正如他一般,要承擔起家族威望,而將自己束縛在這一小塊的天地間。
修長而白皙的手輕輕滑到字副上,唇角邊湧出一抹淡淡的笑,小丫頭一閨中女子,看著不大,到是有這樣的胸懷,又給了他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