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娘想著兩世,小叔叔都有照顧她,如今她知道小叔叔此行有危險卻默而不語,於良心上她也過不去這道門檻。
這事一定要說,但是要怎麼說,就是個難題。
她的目光透過視窗看向院子,越過院牆,落到對面的望月樓上。
看來只能鼓動謝文惠了。
謝元孃的眸子閃了閃,心底已經有了算計。
晚上,謝文惠出望月樓去前院時,剛進長廊就聽到有兩個小丫頭在說話,聲音偏巧入了她的耳。
“雨水這麼大,現在看來若是出遠門,還是走官道安全一些,走水路誰知道會不會翻船。”
“走水路才好,雨水大,水路自是好走,你懂什麼。”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著,越走越遠。
寶枝見姑娘停下來,這才小聲道,“奴婢看著像是二姑娘院裡的小丫頭。”
謝文惠的眸子閃了閃。
水路?官道?
兩個小丫頭為何說這個?難不成是聽說了什麼?
若說有要出門的,在謝文惠看來只有顧遠,謝元娘是不是也在暗下里討論這個,才讓下人聽了去?
心裡存了疑惑,謝文惠在陪孔氏說話時也在想著這事,一直到回了望月樓,晚上歇下時,她才猛想到了些什麼。
前世她還沒有嫁入賈侯府,只是與賈乘舟定了親,也正是這一年顧遠出了事,又修養了半年,最後甚至落下雨天雙腿疼痛的毛病。
這些,都是她守寡之後去顧府陪謝元娘,從她那裡聽說的。
今生,顧遠又要走發,謝元娘明知道會出事真的會置之不理嗎?
眼看著放顧遠出行的日子越來越近,青山院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謝文惠卻沉不住氣了。
她不能讓謝元娘搶在她的前頭。
重生回來,她沒有謝元娘那些金手指,既然如此,即有了知道未來的先機,總不能浪費了。
隔日,謝文惠便以買胭脂為藉口帶著言心出府了。
她前腳一出府,謝元娘後腳便跟了出去。
今日是顧遠出行的日子,金陵城外的十角亭裡,謝文惠一直望著城門口,看到有人影過來,總要仔細看一番,確定不是顧遠才收回目光。
謝家姐妹的行蹤一直被暗下里盯著,謝文惠前腳到了十角亭,顧遠那邊便得到了信。
江義道,“屬下看謝大姑娘似很焦急。”
顧遠靠在馬車裡,眼簾也沒有動一下,江義又道,“二姑娘隨尾在謝大姑娘身後,一直在暗下里看著。”
顧遠這才有了動作,他放下手裡的書,一邊又將衣袖下的念珠滑到手裡,慢慢的捻著,“按行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