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娘到靜安居時孔氏還正在梳洗,便讓她坐在外間等著。
銅鏡前,孔氏挑了隻鎏金的梅花簪子插在髮髻裡,又對著銅鏡端詳了一番,問身後的劉媽媽,“今年江南給元娘送來的首飾裡可有好看的面套?”
劉媽媽道,“這幾日忙著族學辯論會的事,奴婢也沒有去青山院看。”
孔氏豈能聽不出來,笑道,“是元娘將東西護得緊看不到吧?眼下澄哥和硯姐還在,等他們回了江南再說吧。”
劉媽媽見夫人不再提,也暗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夫人脾氣上來,當著表少爺和表姑孃的面就因這事鬧騰起來,傳回江南讓外家知道了也不好。
孔氏換了大紅暗祥雲的褙子,內搭白色交領襦裙,色彩搭配鮮明,又不失富貴,她見無不妥之處,這才出起身去了外間。
謝元娘已經喝了一盞茶,見母親才出來,笑著起身見禮。
孔氏坐在上首,“難得你一大早過來,說吧,又想胡鬧什麼事?”
謝元娘自顧的坐下,昨晚雖自己找了解釋,心裡還是不踏實,才一大早過來,面對母親不冷不熱的語氣,難得聽了心裡沒有生氣。
她語氣更是異常的輕快,“沒事就不能到母親這邊來坐坐?”
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又道,“今日難得起來,便想著過來陪母親一同用早飯。”
孔氏面上有了笑容,“好,難得你主動到我這邊來,又不嫌棄我嘮叨,你姐姐每日都同我一起用早飯,等她過來咱們便擺飯。”
謝元娘自不會有意見。
等母親吩咐完曼雲出去傳話,謝元娘才又開口,“母親,聽說你要給姐姐相看顧府的大公子?”
她無辜的眨著眼睛仰望著上面坐著的母親。
孔氏面上的笑收了起來,眉頭也蹙了幾分,問道,“你一個閨中女子打聽這些做什麼?兩府是有意,只是事情還沒有沒有定下之前,這事不好傳開。你即知道了便放在心裡,莫到外面亂說。”
“聽府裡下人議論,我這才問了一句,母親這般叮囑,我又豈會到外亂說。”謝元娘身子一片冰冷。
母親的話無疑是一擊重雷,敲打在謝元孃的心。
顧府怎麼可能會看上謝府?
可母親竟然承認有相看的事,這是為何?
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還是有意算計她?
謝元娘不是不知事事的閨中小姑娘,上輩子嫁人之後受婆婆教導,便是狐狸遮掩的在好,也能讓她看出尾巴來。
母親剛剛說話明顯有意讓她相信是真,偏又提點不讓她亂說,以她上輩子還是閨中女子諸事不懂的性格,心裡一定會氣惱母親這麼好的婚事想著姐姐,甚至還讓她幫著保密。年少的她囂張又跋扈,又不肯認輸。母親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讓她反著來。
她是母親生的,又是母親看著長大的,什麼秉性母親怎麼可能不瞭解,偏還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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