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再涼,不過她心間涼。
入相府半年,名義上對外稱給了她一個相府夫人的稱號,實際上如同打入冷宮。
真不知慕容是如何想的。
又聽說他最近招惹上顧府的三小姐,果真男子都是一個德行,望著這個,便痴著那個。
府門外終於走出來一個人影,於黑暗裡跨步而來,踩著夜光與夢華,一步一步,生出漣漪來。流蘇眼睛驀地一亮,後又不動聲色掩去,在衛採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子來,道:“公子終於回來了。”
“怎麼還未歇息?都散了吧。”
等那麼久,白白等來這麼一句話,流蘇眉尾一橫,她不情願。
“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嗎?下午急急忙忙去,到現在才回來。”她嘴裡唸叨著,就是希望他能主動說起去宮裡幹什麼。
慕容眸子淡淡一瞥,踏步而上,又見衛採也在廊子裡候著,當下沉臉道:“大晚上的,都很有精神麼?”
衛採手背在後面,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指了指流蘇,替她辯解嘀咕著:“姐姐都等了公子一個時辰,公子怎麼這個態度……”
慕容聽後輕微呼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吩咐說:“衛採你下去。流蘇跟我來。”
衛採與流蘇兩人對視一眼,慕容今日心情好像不妥,衛採道了句是,悶著腦袋退了下去。
流蘇跟著他來到了臥房,是流蘇的房間,裡面的擺飾都是女兒家喜歡的東西。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流蘇取下掛在珠簾上的風鈴,輕鬆笑道:“公子你看,這是我們初遇那日,你送給我的。”
那日,隔著珠簾,她起舞弄影,窈窕身姿讓好兒郎見了都要傾心,一個回眸,被他識下。
流蘇清楚得很,她為何會來到相府?以及,慕容為何要帶她回來?
見她如是說,慕容也想起那日,若不是衛採那一句“公子你看,那女子好像我的姐姐。”他也不會將她帶回來,到給她名分,好像都是懷著一種愧疚,想要彌補她。
後來發現並不是她,只怪自己一門心思執拗沒有查清楚。
“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清楚。”
流蘇眉眼一低,俯身趴在他的膝上,將頭輕輕垂在上面,語氣溫柔:“公子你也說過了。女兒家的終身大事,又怎麼能夠輕易忘記?”
是啊,她想明白了,自己能夠在相府裡安然一生,已經算是不錯,總比得外面的飢寒交迫好的要多。
她現在,只想緊緊抓住眼前這根繩子,其它事情,不想再強求了。管這家國天下在誰人手,前朝事又有誰人說的清?
膝上傳來的溫暖,令慕容微怔,除了阿清,沒有女子跟他觸碰的如此近。
她的聲音幽幽傳來:“公子,流蘇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