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吹進來,吹滅了油燈。
珍晚趕緊上去,剛要點燈,卻被淚虹阻止了。
“你們下去吧。”
“小姐,你這是何苦呢?”珍晚聽羽淚虹虛弱的語氣,很是擔心。
“有時候你以為是無邊的黑暗,但是其實卻能看得更清楚。”羽淚虹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小姐……”珍晚見無法勸她,只好無奈道,“那就多穿件披風吧……外面很冷。”
珍晴不等她說完便小心地給羽淚虹披上披風。
“謝謝你們,下去休息吧。”
“好,小姐有什麼事就叫我們。”兩人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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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剛走,羽淚虹就除去披風,掛在門上。
頓時,刺骨的寒風便猛烈地灌入衣襟,身上的冷,卻遠沒有心底的冷那麼強烈。
寒冷,讓她更清醒。
她不敢回憶,但回憶就如潮水一般用來,縈繞腦中,揮之不去。
去年元宵節,白天,大家熱熱鬧鬧地做元宵,她還記得,那是她第一次吃到鹹味的湯圓,是一種令她終身難忘的味道。
下午,他們一起去去宋仙洲巷猛將堂祭猛將,祈禱許願。羽淚虹除了和大家一起許願祈禱來年有好收成,還偷偷許願希望白秋池衣食無憂,幸福安康。
晚上,他們一起到街市上。
她記得,白秋池牽起她冰涼的手,呵氣為她取暖,她的臉燙燙的,心裡暖暖的。
她記得,白秋池與她一起放荷燈,對視的目光閃爍著,彼此的臉映在眼波中,卻不知什麼時候也讓對方住進了心裡。
荷燈載著美好的願望漂遠了,淚虹的願望,很美好,就是希望白秋池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全家人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他們倆兒也一切順順利利的。
當時的她,沒有想太多。現在看來,不能一下子奢望太多。
如果當時只許了一個願望,不貪心,會不會現在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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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清晰的喧鬧聲傳進院子裡,聲聲入耳,她不想去聽,但那些嬉鬧聲卻餘音不斷,刺著她的耳,更深深刺著她的心。
她記得,白秋池把她帶到了屋頂上,她第一次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可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危險,因為白秋池就在身邊,她覺得很安心。
她記得,他們說起了童年,白秋池還答應她一定會帶她去山裡看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忘記了這個約定。還有其他的約定,是不是早就化為了風中的塵埃?
她不相信,白秋池會不記得。
她還有點期待,白秋池會不會突然從天而降,給她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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