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歡喜間,鄭大虎忽然想起一事,退去笑容,偷覷一眼常遇春的神色,猶猶豫豫地說道:“劉先生此計,固然是為好計。只是,大人?”
“怎麼?”
“卻是說的‘等單州戰罷後’,再叫咱們取徐州啊!現如今,單州城池還沒有能攻下,而按大人您的意思,在‘即日內’我部卻便要南下,這,這?豈不是違背了主公的命令?”
常遇春皺起了眉頭,說道:“大丈夫行事,當臨機應變。今日咱們牟圖者,乃是為關係到金陵王氣的大事!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公雖有‘待單州戰罷後再取徐州’的命令,但是現今前線所發生的變化,主公卻並不知道。又豈能因此而坐視良機消逝,而竟至功敗垂成?”
鄭大虎還是遲疑,說道:“但是?”
“但是什麼?你不必說了!俺知道你在怕些什麼!什麼是忠心耿耿?不是死守命令便可稱為忠心耿耿的!男兒行事,不可沒有擔當!俺今日‘臨機應變’,其實才正是忠誠。主公英明神武,肯定會知道俺的心思。即便有所怪罪下來,俺一力承當就是,必不致令諸位受罰。”
鄭大虎還是擔憂,嘟嘟囔囔地說道:“可是,大人,……。”
常遇春沒了耐性,勃然大怒,拂袖起身,斥道:“軍令有所不從。豈可坐失良機,不渡河擊之哉?違令而獲利,難道不比無法完成任務好麼?南下黃河、攻取徐州,這件事,便就這麼定了!馮將軍,蔡將軍,……。”
馮國勝、蔡遷應道:“在。”
“你們這便下去著手準備,等到明天晚上,咱們就悄然無息地拔營南下。”
兩人齊齊應命。蔡遷想了一下,說道:“大人,即日南下當然是應該的,不過鄭將軍疑慮的也是。咱們現在正配合著燕軍攻打單州,如果明天晚上悄無聲息地就南下了,勢必會空出單州西邊這一個缺口,如此一來,燕軍便不能形成對單州的包圍了。會不會?因此而引來燕王的不滿?”
如果因此引來鄧舍的不滿,北上馳援這個人情就白做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一邊是燕王的不滿,一邊是可能失去徐州。老蔡,你選哪個?燕王的不滿,可以再說。若是失去徐州,說說就能行了麼?”
“是。大人說的是。”
“這樣吧。明晚南下前,我會留下一封信,放在帳中。自會好好與趙過、燕王解釋。不論他們會怎麼想,至少我軍沒少了禮節。”
蔡遷點了點頭,說道:“便依大人所言。”
……
趙過、常遇春,這燕、吳兩軍的主帥,儘管一個結巴,一個嗜殺,但能在亂世之中坐到這個位置,卻沒有一個是傻的,分別從種種的蛛絲馬跡中,都看出了對方的詭異之處。也是因為各懷心機,所以一前一後,又都分別當機立斷,做出了決策。而且居然決策還是一樣:皆為明晚南下!
真不知道,等到明天晚上,兩支部隊出了營,半路上碰見,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
1,諸葛亮在博望坡一把火燒出來了威風。
博望坡之戰,是劉備所為,其實和諸葛亮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