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器道:“正該如此。”
當下,楊萬虎叫來楊四,交代說道:“帶三兩人,去盔甲、不要兵器,喬裝打扮,扮作鄉人。且想辦法混入棣州城中,去尋王達兒等人,問一問,看他們準備好了沒有?再問一問,看他們何時能夠動手。”
楊四應了,接令自去。楊萬虎與羅國器便在軍中等候。
直到次日下午,楊四才回來。他入帳稟告,說道:“因昨天夜深,俺沒能入城。今天城門開,這才去入城內。找著了王達兒等人。”楊萬虎問道:“怎生說?”楊四答道:“因棣州諸軍才回城,田豐已經定下了要在今天晚上要為他們慶功洗塵。王達兒說,若想裡應外合,今夜最為合適。”
“今夜?”
“正是。”
“約了是什麼時辰?”
“田豐慣例,夜宴通宵不散。待到丑時,棣州軍中諸將必然都多有喝醉。等到那時,將軍就可攻城。”
“從何處攻城?”
“今夜戍衛城池的都是田豐嫡系。沒有王達兒等人部。但是戍軍中有一人,名叫牛五的,是個百戶。此人乃是為王達兒的老鄉。王達兒已將之說動,約定我軍臨城下的時候,由他在內開門。其守衛城門,是東城門。”
羅國器問道:“丑時,東城門。然則,田豐軍馬總計約有萬人。具體的駐地、部署,你可向王達兒問清楚了麼?”
“東城門有兩千,其它三個城門各有一千。城北大營有三千餘。這是八千多人。在田豐帥府的邊兒上,又駐有數百人的衛隊。王達兒說,城內駐軍皆是田豐嫡系,而在城北大營中,則多是雜系。他的那一千多人也就駐紮在城北。還有那兩個千戶,也是都駐紮在城北。因此,城北大營不需我軍去管,自有王達兒諸人負責。他保證,絕不會放一兵一卒出營。”
羅國器頷首,說道:“王達兒並那一個千戶、一個副千戶,能控制軍馬兩千多人。城北計三千餘人。也就是說,除了他們的人馬之外,只有一千來人可能支援棣州。他們有兩千多人,的確是足能控制住了。”
楊萬虎問道:“城內呢?只有那牛五一個百戶,若是城門不能依約開啟,如何是好?”
楊四答道:“王達兒說,依照往日舊例,每逢夜宴,田豐皆許諸將各帶親兵前來。他和那兩個千戶,總共可帶百人上下。他且又已經從軍中揀選出了三二百的精銳,皆作尋常裝束,暗藏短刃,至遲,也定會在入夜前便能分頭混入城內。這樣,除了牛五,城內還能再有四百人響應我軍。”
“我軍也不需他響應,最主要的,王達兒只要能控制住夜宴,保證田豐及其諸將沒一個能出得去的,就是幫了我軍的大忙!”
“是。王達兒所說,正與將軍相同。他說,城內四百人,分出一百人,保證東城門必能開啟,剩下三百人,他會全部用來控制田豐帥府,並在等將軍攻城的時候,會遣人四處放火,以此來減輕將軍的壓力。”
“真能如此,大事必成!”楊萬虎一拍案几,大聲喊帳外親兵,下令說道,“教三軍開伙!依舊和昨夜一樣,只許吃乾糧,不許點火生煙。衛報了肚子,做好準備,便就攻城!”眾親兵得令,轉身飛奔,前去下傳。
羅國器蹙眉,說道:“王達兒所言,雖然不錯。但是將軍,卻有兩件事,須得提防。”
“是為何事?”
“一則,若王達兒沒能依約辦成以上諸事,我軍該如何應對?二來,若其實此事已經洩漏,田豐已知,我軍該如何應對?”
“大人以為呢?”
羅國器沉吟說道:“若是前者,我軍來得隱秘,田豐又在夜宴。最多費點力氣,也並不要緊。若是後者,可就要多做防備了。千萬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打下棣州,反被叫田豐給設下圈套,以至令我軍吃個大虧!”
“大人言之有理。”楊萬虎久經戰事,也很有經驗,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笑道,“俺有一計,可保就算是後者,我軍也定能順利取城。”
“噢?敢問是何計策?”
“分我軍為兩部。一部兩千人,打東城門。若是王達兒果能依約行事,兩千人取城,足夠用了。若是他不能依約行事,田豐早有裝置,則俺便另分一軍,六千人,繞到城西,看住城北大營的同時,猛攻棣州西城門。”
“西城門只有一千,我軍六千人取之,足矣!將軍妙計,此是為聲東擊西。”
“既然大人同意,咱們便按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