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左丞部有人馬多少?”
“八千。”
“也差不多一萬。如此,用王保保的萬人摺合趙左丞部的萬人,趙左丞擋不擋得住王保保又有何用?對益都的戰局又有什麼關係?況且,這還是濟南城破後。濟南城破前,城中且有楊將軍與劉珪部,合計約有兩萬。換而言之,用王保保的兩萬拖住了我軍的三萬人。誰佔便宜誰吃虧?”
“但是主公?”
“主公不是沒有看出來,趙左丞也不是沒有看出來。趙左丞困守孤山,委實形勢如此,不得已而為之。不管對我軍,抑或對察罕來說,趙左丞部,實則只是一個死棋。因此,察罕方才有膽量,對之置之不理。”
不但鄧舍、趙過、察罕分別都看出了趙過部的無奈,包括泰山腳下的潘賢二對此也早就看的明明白白。他獻計與趙過,提議放棄濟南,轉攻泰安,要說是步好棋。趙過要肯走的話,頓時便可化死棋為活棋。可惜出於種種的考慮,並且因楊行健也堅決反對,趙過最終沒有接受。
“但是察罕又怎知我援軍必至?”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郭將軍也算久經沙場了,當知兵家之事,沒有必然。比如你前不久雪夜奇襲文登,破文登城前,你就有十足的把握,你肯定可以獲勝麼?所以說,人總要給自己留個後路。特別沙場交戰,最忌一條道走到底。沒有後手。這是萬萬不成的。察罕的後手,便是趙左丞。反正趙左丞部已成死棋,取之無益,還不如留下來。以防我援軍來到,也好做一個‘圍點打援’的誘餌。”
“末將又有不解。”
“請講。”
“察罕已能夠‘圍城打援’,又何必再留下一個‘圍點打援’?”
“虛虛實實,此乃為奇正之道。”
“也就是說,主公沒有料錯,只不過是少預料到了一點。只考慮到了察罕有可能‘圍城打援’,卻沒有想到‘圍點打援’。”
“主公不見得沒有想到。你沒見主公密信上的末尾,有這麼一句交代?”張歹兒重新展開鄧舍寫的密令,念道,“益都有險,華山道或亦不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為察罕所圍,困在城中,城外形勢所知甚少。諸將可見機行事。”
“那該怎麼見機行事?”
“姚平章以為,不如將計就計。”
“如何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又有兩條。或將計就計馳援益都;或將計就計先克復濟南。”
“該選哪個?”
“姚平章建議,上策當為先克復濟南。”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