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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漢騎北來擁鐵戈 24 前奏 (1 / 3)

為減輕王士誠與田家烈的疑慮,鄧舍病後第四天,在平壤水師翼元帥府的配合下,劉楊大敗倭人。擒殺倭寇三百餘,繳獲大小船隻近五十艘。漏網而逃者,只有倭人的三二小船。益都沿海水域,為之一清。

這場歷時月餘的剿倭戰,終以海東獲勝而宣告結束。

訊息傳入益都,王士誠大喜。當天就要在王府中舉辦宴席,為凱旋的劉楊等人慶功,鄧舍以病體未愈為託辭,沒有出席。他不出席,劉楊等人自然也不敢出席,紛紛加以推辭。

王士誠心情好,人一心情好,就容易體諒別人,絲毫不以為怪。

鄧舍有病不要緊,他親自登門,把慶功宴置辦的地點改在了迎賓館,並把時間往後推遲了幾天。用他的原話:“若無燕王之助,則無益都之寧。今為我益都,燕王竟染貴恙,吾深為不安。且待燕王病好,大宴慶功。”

事實勝於雄辯。

海東水師的大獲全勝,有力地回擊了田家烈的多疑。託王夫人枕頭風的福,優柔寡斷的王士誠再度堅定了對鄧舍的信任,召了田家烈來見,訓斥一番,並要收回他對捕快衙門的調動權。田家烈極力反對。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田家烈對鄧舍來益都的用意也有些看不清楚了。他本以為鄧舍想借口助益都剿倭,從而發展其在益都的影響,再尋機走水路攻取益都。然而如今倭患已平,往去安豐的道路又不通,不出意料的話,鄧舍病好之後即會迴轉海東了,他人一走,“藉機攻取益都”等等的推斷,顯然就是荒唐可笑的了。

但是,田家烈卻仍然感到了一種隱隱的不安。好比暴雨即將來臨的前夕,他獨立高樓,仰望烏雲壓頂。

王士誠拗不過他的極力反對,對捕快衙門的調動權最終沒有收回,但是嚴厲警告了他:“燕王誠實君子,不計報酬的助我益都,值此功成之際,我益都絕不能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來!否則,傳出去叫天下英雄知曉,你我不為人子!你既然還是對燕王有疑心,那麼你可以接著去調查,但是,若被吾知道,你做出什麼有損益都體面的事來,哼哼。好自為之!”丟下他不再理會,拂袖而去。

這已經不是田家烈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了,便在前不久,王士誠就曾當著姬宗周的面,給過他類似的難堪。室內的桌椅依然拉出長長的影子,田家烈的身形亦依然短小。然而,他看似卻沒把這難堪放在心上,沒有因此惱羞。

天氣炎熱,王士誠召的又急,田家烈前襟略微鬆開,有些衣冠不整。他滿頭大汗,獨自一人,呆呆地在室內站了會兒,喃喃說道:“熙攘往來,皆為利故。人間亂世,未聞有急公好義如此者!怪哉,卻也蹊蹺。”

王士誠的書房內,兩邊牆壁上分別掛著兩幅字。他的視線無意識地從上邊劃過,見左邊上寫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右邊上寫道:“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這兩句皆出自《離騷》,田家烈每公務之餘,好讀屈原,這兩幅字本就皆出自他手。

他的視線因陷入沉思而顯得遊離,往字上看了一看,隨即轉望室外,喃喃又重複一遍:“怪哉!卻也蹊蹺。”

田家烈凝神靜思。室內室外,一時悄然無聲。室外豔陽高照,碧空無雲,唯有三兩落葉,隨著微風,飄入其內,嫋嫋紛飛,恍如碧蝴,或落在他短小的影子上,或落在桌椅長長的影子上。

……

“今我海東水師雖大獲全勝,但是這兩日,臣等出門,跟蹤在後的益都衙門非但沒見減少,反而漸有增多的趨勢,變本加厲。”佟生養面帶不忿,羅國器憂心忡忡,“主公欲以水師之勝來轉移益都視線的打算,看來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

“士誠反應怎樣?”

“昨日逢三,剛好益都行省文武議事。王士誠在庭上,多次讚揚主公仁厚,誇頌我海東水師威武。觀其言辭,應該是出自真心。”

“如此,則對你們的監視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本加厲,定非士誠之意,或為田家烈所指使。”

“田家烈,士誠謀主也。有他掣肘,事或難為。”

“田豐那邊的訊息很快就會來到,若田豐同意,那麼動手的時間便迫在眉睫。看來得想個辦法,把他這塊絆腳石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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