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馬,伏在片小樹林中,遠遠觀看片刻。
前邊幾百米外,有不少元軍的步卒,設下路障,豎起大旗。一邊兒招攏歸來的潰兵,一邊兒警惕周圍的動靜。步卒的後邊,有十來個騎兵,大約是個十人隊,依靠著坐騎,鬆鬆散散地坐在地上,正在聊天。
“步卒防禦,騎兵機動。”
姓周的軍官做出判斷,他用馬鞭指了指兩側,相隔大約千米,又是兩個類似的營地;看的出來,元軍顯然把瀋陽圍了圈兒,他道:“混不過去了。”拽了趙帖木兒到身邊,帶動的灰塵撲了他一臉,他隨手抹去,問道,“前邊的韃子你有認識的麼?”
元軍領頭的,一個百夫長,趙帖木兒怎會識得?納哈出與趙小生幾次來往,充當信使的都是千戶以上,他搖了搖頭,道:“周將軍你放心,小人儘管不識得,報出俺的名字就行了,保證萬無一失。”
姓周的軍官盯著他看了會兒,吩咐左右:“我先帶他出去,你們等一等。看情況不對的話,立刻就走!”拉了趙帖木兒要出去,不放心,返回來,低聲交代個弓箭手,“看好姓趙的,不行就射!事情萬一辦不成,絕不能叫他活著。”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樹林。
元軍很快發現了他們,騎兵上馬、步卒舉槍。帶隊的百戶嘡啷拔出軍刀,緊張地大呼叫道:“來者誰人?不準再往前走!……”他揚起軍刀,“騎兵預備;弓箭手,搭弓!號角手?”號角手抬起了號角,做好吹響的準備。
這百戶說的蒙古話,鄧舍考慮過這點,派來的人中,有人懂,姓周的軍官不太懂。趙帖木兒舉起雙手,呱啦呱啦地回答幾句。那百戶揮舞著刀,兇狠回應。
“他說甚麼?”
“叫將軍把兵器丟了。”
姓周的軍官猶豫了一下,解下馬刀,扔到一邊。看他如此配合,對面的元軍百戶放鬆了許多,放低聲音,與趙帖木兒交談起來。為避免姓周的軍官起疑,趙帖木兒機靈,他邊說,便翻譯。
他自報門戶,那元軍百戶沒聽說過。趙帖木兒再提了幾個認識的千戶名字,以及他義父趙小生的大名。鄧舍給納哈出的密信,不想叫別人知道,故此,他一直沒說來意。只說,趙小生、佟豆蘭攻打雙城失利,全軍覆滅,有一條重要的軍情,需得面稟納哈出。
交涉了半天,那百戶先是不信,在看了趙帖木兒拿出的蒙元雙城總管府總管印信後,半信半疑。這印信,自然是他從趙小生那裡得來的。
那百戶拿捏不定,趙帖木兒又取出納哈出寫給趙小生的信,給他們看了看信末落款的印章。那百戶沒見過,拿在手裡顛三倒四地看過,看趙帖木兒懇切、坦率的眼神,不似作假。他猶豫多時,派了個人回去大營,請趙帖木兒提過的一個千戶,名叫八撒兒的,親自過來觀看。
直到天色將晚,八撒兒姍姍來到。
趙小生送過他不少禮物,見到趙帖木兒,八撒兒熱情得很。兩個人來個蒙古式的擁抱,趙帖木兒介紹姓周的軍官,說是叛軍的一員,再把前言敘說一遍。
八撒兒聞聽有重要軍情,不敢擅作主張,說道:“相爺昨天剛回的城,受了點傷,見不見你們,俺也做不了主。這麼著,你們先隨俺進城,報了左丞劉大人,然後由他定奪,如何?”
左丞劉大人,便是劉探馬赤。
趙帖木兒等人自無異議。既然自己人,姓周的軍官佩回馬刀,招呼了兄弟們出來,由八撒兒陪著,彤雲密佈,風寒刺骨,踏著夜幕,入了瀋陽。
——
1,看看天氣,測測陰雨。
這不是什麼特別高深的學問,只要善於觀察、善於總結,大致的天氣變化就可以看的出來。
舉幾條農諺:
“日出胭脂紅,無雨也有風。”“日落西北滿天紅,不是雨來就是風。”“東方日出白,就要有風發。”“月著蓑衣,天要下雨。”“半夜無星,大雨快臨。”“烏雲接日頭,半夜雨稠稠。”“日落烏雲洞,明朝曬得背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