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個尤沒羞恥的,罵得興起,不顧天冷,索性扒了褲子,露出光光的屁股、與萎縮蚯蚓般的下體,指著比劃大叫:“爾等韃子,便如此物;沒了*,只會打鼓!”又有叫道:“海青、海青,打了蛋、沒蛋清!”
紅巾轟笑,元軍氣挫。見鄧舍點頭表達滿意,河光秀沾沾自喜,大聲為部屬打氣。他要非顧及萬戶的身上,怕不早出了陣,親自上場。
十餘騎快馬,由北而來。風吹得來人鼻頭通紅,未及軍前,翻身下馬,他們打著小旗,出示毛居敬的信物,被士卒帶到鄧舍面前。
“報大將軍,毛帥派小人等前來通訊。”
“講來。”
“五更整點,我部拔營起寨;如今先鋒已將抵海州巡檢司城下,毛帥命小人告之大將軍,約以兩日為期、至多三日,必克海州,擒左李,殺叛軍。”
“回去告訴毛帥,請他放心。三日內,蓋州韃子一個也出不了城。”
“是!”
“本將在此,預先恭祝毛帥,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那信使勾著頭,偷偷左顧右盼,猶猶豫豫的,不肯立走。鄧舍聽絃歌、知雅意,微微一笑:“毛帥還有別的命令麼?”
“大將軍也許不知,我部中有鄭三寶將軍的弟弟也在,有封家書,需得面呈鄭將軍。”
所謂弟弟,不過託詞。鄧舍哈哈一笑,道:“鄭將軍與許人、李靖兩位將軍,同在右翼我部趙過軍中,你卻來錯地方了。”
原來,鄭三寶氣不得鄧舍偏向,也自知在他中軍起不到作用,反正已經到了城下,不怕鄧舍再撂挑子,乾脆與方補真一起,一併去了許人軍中。怎麼說,那也是自己人。
那信使聽了,面色一紅,鄧舍道:“來,本將與你一道軍令,派兩個人引你去罷。”
招呼了畢千牛,挑兩個親兵,引了他們自去。
“將軍,其中怕會有詐。”
“毛帥不過放心不下我等,怕咱不戰而退,看不住高家奴。人之常情,不值得大驚小怪。”
“若僅是如此,倒也無妨;小人就怕,信中會不會有挑唆、唆使鄭三寶揹我軍離去的話語?”
鄧舍曬然,絕無可能。對毛居敬來言,鄭三寶留,要比走了好。留下來,最起碼可以監督雙城軍馬;走了,他豈會放心將後背交給沒什麼交情的自己?話說回來,即便真的如此,他正想丟了方補真、鄭三寶倆包袱,再好不過。
城前罵陣,逐漸停歇。
城外紅巾陣勢將成;城頭元軍部屬已定。所謂“攻是守之機,守是攻之策,同歸乎勝而矣”。善守城者,不會單純的防守,攻擊為必不可少的手段。
雲層中,朝陽東昇;灰暗的清晨,紅的衣、黑的城。兵戈耀眼,城門突開。
數百元軍的騎兵呼喝著,城頭火炮再起。矢石如雨下,馬蹄分分沓沓,若以城牆為弓、城門為弦,則此騎兵為箭;高家奴這個射手,放出了他的第一波攻勢。
戰場中間的閹人,不少沒有退走,頓時亂成一片。高家奴的目標明顯,不為破陣,只為閹人。叫你罵得兇?宰了你!
起初閹人上陣,為防元軍突襲,隨行有數百護衛,皆為步卒。當此時也,率隊的千夫長奮聲高喝:“舉盾!列槍戈!”支援過來的紅巾騎兵馬蹄奔騰,在千米外。
元軍騎兵已到眼前。
紅巾步卒前線弓矢齊發,距離太近,元軍與扈衛閹人的紅巾幾乎混合一起,難以準確瞄準。一波箭雨過後,誤傷了兩三個,楊萬虎見勢不妙,急令停止放射。
鄧舍帥旗搖動:“務必救回罵陣閹人,盡殺出城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