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當即周遭韓家眾弟子紛紛修為運轉,聯手佈下戰陣,嚴陣以待。哪怕對方可能來頭不小,修為不弱,但韓家乃是他們心中不可辱的榮耀。韓家老祖更是被他們奉若神靈,豈能容忍一個外來者隨意出口辱之。
飛舟之上,一道身影猛地出現在戰陣中央,並撇嘴開口:“這練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堪一擊。還是底蘊不足啊,連老夫當年的萬竹教都不如,罷了,還是得慢慢來啊。”
“你”,看著突兀出現在戰陣上空的萬竹老人,韓雨生先是一驚,隨後猛地跪拜,恭敬開口道:“不肖子孫韓雨生拜見老祖,還請老祖莫要怪罪。”
看著四長老如此舉動,周遭弟子皆是一怔,隨後看著萬竹老人的面龐,各個恭敬跪拜而下:“見過老祖。”
飛舟之上,羅淵緩緩走出,他看著萬竹老人微微一笑,而後帶著不捨之意,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壺酒,扔到了他的面前。
萬竹老人一把接過酒,隨後喝了一口道,對著羅淵道:“你這臭小子,不就一壺酒而已,至於一臉肉痛的樣子嗎?”
羅淵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失聲一笑:“你這個老混賬,還是這般老不正經,淨說些無良話。保重,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若有需要捏碎這枚玉簡,我自會來。淵盟,是我的,也是你的。”
“至於這般匆忙?何不進來坐坐,或是歇息上兩日,讓這些孩兒們儘儘孝也好。”萬竹老人又是一口靈酒飲下,輕嘆開口。灑脫如他,此時也不由有些不捨。他修道至今兩千七百載歲月,自問見慣了生死離別,友人離去。可卻沒有一人,能夠如羅淵這般,令他能夠不顧年歲身份的暢所欲言,更是毫無保留的言及一切。
羅淵將玉簡扔給了萬竹老人,輕輕搖頭:“不必了,兩日而已並無意義。他年若是再相見,你我共探大道,你雖只剩神魂,但也並未身死,不無踏入化神之境的可能。”
萬竹老人接過玉簡,在手中把玩著,對於羅淵的話卻是恍若未聞。過了數息,他才開口問道:“就這麼個玉簡,老夫捏碎了你便能感知到?”
羅淵疑惑,反問道:“你一大把年紀了這還不知道?便是金丹修士也能煉出,更遑論你我?你莫不是年歲大了,腦子不太靈光了?”
萬竹老人並未再與羅淵唇槍舌戰,而是嘀咕了一句:“老夫不信,是真是假一試便知。”萬竹老人言罷,當即一把將玉簡捏碎。
當即,羅淵識海一動,便有所感應,隨後一臉愕然地看著萬竹老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真的有效,不錯嘛小淵子,真看不出來,你還心靈手巧,能煉出這玩意兒。”萬竹老人故作詫異地開口,而後右手攤開,任憑那玉簡粉末隨風而去。
羅淵看著萬竹老人,本是開口欲言,卻終是欲言又止。他如何不知萬竹老人此舉之意,一個元嬰老祖級別的人物,早年更是以煉造傀儡聲名天下的奇才,又怎會不知這最為基本的常識。萬竹老人,是不願意羅淵因他而分心,若是羅淵無事倒也還則罷了。可若是羅淵在對敵之時,碰巧他捏碎了玉簡,一絲停頓,便會令羅淵身處險境,遭遇危機。
尤其是強者之間交手,一絲一毫都大意不得,若是受了影響可能便會陷入險境。
“仙師,當真不留下小住幾日嗎?”一道中氣十足的話語傳來,卻見一人身著玄袍,向著羅淵行禮開口。
羅淵看著他,搖了搖頭:“有緣再會吧,我希望你也能夠踏足更高的境界,以你的資質,金丹之境不應該讓你止步。我不希望,他年我回首之後,你已老死在我之前,當世再無故交。”
“此物予你,乃是老夫一生神通精髓之處。”萬竹老人望著羅淵,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粒翠綠的珠子,而後彈指射向羅淵。
羅淵將之攝入掌心,隨後點頭:“好,那便如此吧,我也該離去了。元嬰中期的修為,還是太低了,遠不足以與化神至尊爭鋒。”
“去吧,你的資質,不該被拘束在這一隅之地。”萬竹老人望著羅淵,輕笑開口,隨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