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嫂子的琴藝好生精湛啊,”莊曉夢誠心實意地稱讚道,一轉頭,就見到宋文淵眉頭緊鎖的模樣,她有些好奇地看著他道:“夫君,你怎麼了?”
“嗯,沒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他心裡疑惑,為何偏偏是《平湖秋月》,可是這畢竟是兄嫂二人之間的事情,他不便過問。
“哦,”莊曉夢乖巧地應了一聲,又笑彎了眉眼,“我一直覺得嫂嫂是個妙人,卻不知道她除了琵琶就連古琴都彈得這麼好。回頭,我定要找她好好討教一下。”
“嗯,去吧,”宋文淵溫柔地瞧著她,見她眼中似有星光,又忽然開口道:“曉夢,你就是你,不必與任何人比較。你若是想要學,去學便是。但是也不要為了能夠取悅我而委屈了你自己……我無需你取悅,也捨不得你做這些。”
莊曉夢沒有想到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被宋文淵吃了個透,更沒有想到宋文淵忽然會說這些話。其實從嫁進宋府開始,她便隱約知道宋文淵的心裡藏著一個人,她也曾經痛苦嫉妒過,可是在阿金心無芥蒂地三番四次出手相救之後,她也豁然開朗了。
像大嫂那般玲瓏剔透的人,就連她這個女人也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意,更何況是宋文淵這樣情竇初開的少年。不過好在,二人都未做逾矩之事。這不可明說的秘密也一直被宋文淵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底,從不宣之於口。這樣的宋文淵讓她心疼。
本來她都已經默默接受了自己不是他心上人的設定,宋文淵突然的表白讓她的心裡樂開了花。原來人開心到極致的時候,是真的會呼吸困難的。
宋文淵見她臉色發白,慌忙扶住了她,“曉夢,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沒有,我是開心,太開心了,”莊曉夢喜極而泣。
宋文淵將她攬入懷中,哭笑不得地說道:“傻子。”
……
一曲彈罷,阿金長舒了一口氣。她意猶未盡地用手輕撫著琴絃,只覺得心裡酸酸漲漲,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阿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見阿金彈得認真,便一直在旁邊等著,“姑娘,一切都安排好了。”
“好,”阿金抬起頭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房間,坐在裡頭的男人到底沒有走出來,“我乏了,想休息一會兒。吃午飯的時候再叫我吧。”
“是,”阿珍應了一聲,目送阿金走到偏房裡,並關上了房門。
……
沈玉對於阿金的出現並不意外,只是當阿金將藥丸地給她的時候,她並沒有伸手去接。阿金見她面帶遲疑,也並不著急,只是問道:“怎麼了?”
“姑娘,假死藥只有一顆嗎,”沈玉咬著唇,如是問道。
“只有一顆。藥王谷要救的人,也只有你,”她一開口,阿金就明白了她想說什麼。不自覺地,她的臉色便冷下來幾分,“能讓藥王谷不顧江湖規矩,舉全谷上下之力相救的,也只有你一人。”
沈玉羞愧地垂下了頭,聲如蚊吶,“沈玉知道……可是,終歸是見不得太子妃性命不保。”
阿金眼中的光明明滅滅,一番掙扎之後,她終於還是問道:“她那邊現下如何了,你知道嗎。”
“不甚清楚,”沈玉搖了搖頭,隨即苦笑,“不怕姑娘笑話,您瞧我這一身傷,已經是自身難保,若非有人來告訴我她的近況,我又如何能夠知道太子妃殿下的近況。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是擔心。”
阿金想起宋文禹對自己說的那些,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行了,我知道了。你且先將這顆藥好好收著,養精蓄銳,待到三日後服下藥丸便是。其他的,交給我們便是。”
“是,沈玉恭送姑娘,”沈玉見阿金要走,拖著一身傷便要坐起來行禮,被阿金拒絕了。
“行了,都已經這副模樣了,還折騰這些繁文縟節做什麼。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才不枉費小魏醫正的一番苦心才是,”阿金想到魏凌雲,還是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我沒有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若想告訴他,便自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