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阿金知道,阿九而今一定是潛伏在宮中,卻並沒有借力的意思,“江湖事,江湖了。山人自有妙計,不勞姑娘煩心。阿珍,送客。”
她話音剛落,房門應聲而開。只見阿珍站在房門口,甚是為難地看著阿九,“這位姑娘,請吧。”
“阿九……拜別姑娘,姑娘一定珍重”,為了不讓阿珍為難,阿九動作僵硬地向阿金行了跪拜禮之後,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窗外淅淅瀝瀝,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阿珍看著枯坐在房中的阿金,燭光只照亮了她的半邊臉。另外半邊臉,則隱藏在了陰影之下。
“姑娘,沈姑娘的事兒,咱們應該如何是好。”
“飛鴿傳書給藥王谷。咱們準備準備,去宮中救人”,阿金盯著放在不遠處的燈籠,語出驚人,卻也在阿珍的意料之中。
“是”,阿珍沒有多問,立刻退下去安排了。她一離開,阿金眸子裡的光更是冷得厲害。
就在剛才與阿九交談的過程之中,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從阿九向她透露沈玉的下落開始,她便知道蕭湛一定是將阿九安插在了吉昌宮中。否則,阿九不可能對孟一荻的處境如此瞭若指掌。
即便如此,蕭湛還是任由這把火燒到了宋文禹的身上,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扮演什麼角色,至少他是冷眼旁觀了。宋文禹眼下沒有想到這一層,一是當局者迷,二是他壓根不清楚蕭湛的手下豢養了這麼一批江湖人士。
阿金微眯著眼睛看著那燈籠,燭光似乎也沒那麼刺眼了,“真是好算計啊……”
可憐宋文禹,被人家算計了還在為人鞍前馬後出謀劃策。想到這,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燭火明明滅滅,讓她冷若冰霜的臉更顯得寒涼。
宋文禹來到房間門口,躊躇不前的時候,正好便瞧見了她這麼一副神情,禁不住愣住了。他抿了抿唇,心生退意,可是轉了個身之後沒多久,又出現在了房門口。
叩叩叩,輕輕三聲敲擊,將阿金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她轉過頭,見著宋文禹站在門口,有些意外。
“我……見你的房門沒關,就進來了”,宋文禹尷尬地輕咳了兩聲,不太自在地解釋道。
“這裡是你家,你想進來便進來,不用管其他的”,阿金說完這句話,見他還站在門口,不免有些生氣。於是她語帶嬌嗔地問道:“還是說,你真的打算看看就走?”
話已至此,若是不進房間裡,顯得他這個人太不會看人臉色了。宋文禹臉色一紅,掀起衣襬一腳跨過了門檻。阿金垂下眼去不看他,心底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怕,這個榆木疙瘩會不願意就著她給的臺階下來。短暫的沉默之後,宋文禹這才試探性地開口道:“剛才見你神情凝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阿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著他,盯著他看了良久,才又偏過頭去,“在想沈玉的事兒。”
其實,她撒了謊。剛才她滿腦子裡想著的是宋文禹被利用的事情,才會那麼殺氣騰騰。
“沈姑娘那邊……我會想辦法去打聽訊息的,你不要著急”,宋文禹想起剛才阿金的樣子,心裡忽然生出不安。
見對方這麼小心翼翼地安撫自己,阿金有些哭笑不得,“我不著急。你放心,我是不會做傻事的。”
“嗯”,明明已經得了阿金的承諾,宋文禹心裡的那股子不安卻還是沒有辦法消除。他瞧著阿金,欲言又止。
阿金被他瞧得心煩,又鄭重其事地看著他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嗯。”宋文禹點了點頭,也不好再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