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花魁之爭將近,月華樓內坐無缺席。宋文禹與洛騰一道坐在包廂內,沉默地看著樓下歡呼雀躍的人群。
“你怎麼把我約到這兒來。”眼見著臺上已經開始了表演,宋文禹沉聲問道,似乎是對洛騰的這個安排不太滿意。
“別的地兒,魚龍混雜,說話也不方便。”洛騰喝了一口茶,視線一直放在舞臺上:“內城裡發生的那幾起連環殺人案,似乎有些眉目了。”
“怎麼說?”
“我之前走訪了幾家苦主,發現這些受害人皆是被身邊最熟悉的人殺害。而且這些人一死,案犯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洛騰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宋文禹低下頭,也在思考洛騰說的話:“這些我都是知道的,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若說這幾起殺人案有所關聯,可是怎麼卻都是苦主家裡出了內鬼?這也太湊巧了。”
“一開始我與你的想法一樣,直到我這次出京辦差,偶遇一單離奇無頭案,才豁然開朗。”洛騰說到這兒,忽然看向宋文禹:“若是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本人,而是別人假扮的呢?”
“什麼意思。”宋文禹一愣,猜不到洛騰想要表達什麼。
“文禹兄,即便你不行走江湖,應該也聽過通天閣的大名吧。”
洛騰話音剛落,宋文禹的心臟便猛地一抽,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抿了抿唇,屏息等待著洛騰說完。
“通天閣向來以手眼通天著稱,皆是因為這世上就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打聽不到的訊息,辦不成的事……他們能夠做到如此,除了有縝密的情報網以外,便是因為他們還有能夠讓自己千變萬化的能耐。”
“你是說……易容。”宋文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宋璃振振有詞的指責。他不自覺地攥緊拳頭,對阿金的懷疑又加深了一分。
洛騰一門心思都在那連環殺人案上,並沒有察覺到宋文禹的微妙變化:“對,就是易容。若真是如此,之前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就變得合理了。然而解開謎題的關鍵,就是要找到那些‘消失’的犯人。不論是死是活,是真是假。”
“這……可真是個大工程。”宋文禹輕聲呢喃著,腦子裡卻一直想著阿金的莞爾笑臉。
正在此時,臺上的一聲琵琶彈奏,似裂帛之聲,將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洛騰抬頭,只瞧見一女子著紫色飛天衣衫,在臺上翩翩起舞。
是她?
洛騰一愣,眼睛微微眯起。他很斷定,此時此刻在舞臺上猶如九天玄女下凡的佳人,正是那日他出手相救的女子。天生直覺敏銳的他在發現了這一巧合之後,便不自覺地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這紫衣女子身上。
而坐在他身邊的宋文禹,此時此刻的表情也極其難看。突然他抬手將懷仁招了過來,耳語了幾句。懷仁領命之後,趕忙便往後臺去了。
一曲舞罷,洛騰這才將自己的思緒收回來。他一轉頭,瞧見宋文禹一臉陰沉地坐在那兒:“文禹兄,你怎麼了?”
宋文禹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