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在天黑以前回到宋府,正好趕上用晚膳。平日裡都是宋文禹和她兩個人在東廂房獨自用膳,今天宋老夫人興致高,硬是將人攏到了一塊。
阿金進門的時候本就心事重重,現在聽到還要和宋府裡的其他人一起用膳,她就禁不住有些頭疼。
宋文禹看出了她的為難,便道:“不如我過去跟祖母說一聲,說你身子不爽,你就先回院子裡等我如何?”
阿金抬頭看了他一眼,“若你一早是打的這樣的主意,就應該差懷仁在回宋府的必經之路上將我攔下來。現下都已經進園子裡了,那麼多人瞧著呢,你那個理由能說得通?”
宋文禹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阿金見他沉默,也只能聽之任之地跟著他來到主房的飯廳裡。
“放心吧,祖母不會吃了你的。”宋文禹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如是安慰道。
“我是在想別的事情,”阿金很認真地瞧著他,“剛才我和默麟在珠寶巷子裡吃飯的時候,瞧見蕭鐸了。”
宋文禹腳步一頓,望向阿金,“你和他打照面了?”
“沒有,”阿金搖了搖頭,“我就見著他沿著街市往前走呢,當時天正下著雨,也沒見他打傘。看那個方向,似乎是往皇宮去的……他難道是去找太子的?”
“也許吧,”宋文禹模稜兩可地回了一句,阿金見他不想多說,扁扁嘴也不說話了。
“行吧,你在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我不多問就是了。”
“嗯,還是那句話,這些日子儘量天黑前回家。不論去哪兒,都要阿珍跟著你。”
“對了,”說到這件事情,阿金眼睛一亮,拽著宋文禹的袖子搖了搖道:“夫君可否再給我一個會功夫又信得過的護院?我想讓那護院待在默麟身邊,他帶的那個隨從,做生意耍嘴皮子還行,真要遇上什麼打家劫舍的,不用去默麟保護他就不錯了。”
“可以,但畢竟是宋府的護院,恐怕不是長久之計。”宋文禹點了點頭,醜話說在前頭。
“明白,我趁著這段時間替他物色一下。”阿金倒也爽快,也沒有得寸進尺。
宋文禹微微一笑,牽著他的手走進了飯廳。
大廳裡,宋家的人都已經來提了,莊曉夢也在,這讓阿金與宋文禹有些意外。
“祖母,父親,母親,”宋文禹帶著阿金跟在座的長輩一一行禮之後,便帶著阿金坐下了。正如宋文禹所說,雖然宋老夫人對於他們的姍姍來遲很不滿意,卻也沒有說什麼。
她神情複雜地打量著低眉順目的阿金,良久才轉過頭去,看著莊曉夢道:“曉夢,不要拘謹,坐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外人。”
阿金正雙手捧過宋文禹遞給他的湯碗,聽到宋老夫人這麼說,一下子愣住了。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莊曉夢,只見那小妮子頭已經快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反觀坐在宋文禹身邊的宋文淵,卻是一臉冷漠,事不關己的表情。
阿金縮著脖子喝了口湯,只道宋老夫人這一次,怕是要錯點鴛鴦譜了。
正在宋老夫人和宋餘氏親暱地拉著曉夢說話的當兒,阿金放下湯碗,輕輕拽了一下宋文禹的袖子。見宋文禹偏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她又用眼神示意他看坐在一旁的文淵。
文禹回頭,見著宋文淵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立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他輕輕咳嗽了幾聲,忽然站起身來道:“祖母,父親,母親。兒子忽然想起來有些事情要單獨和弟弟說,我們兄弟二人去去就來。”
宋文淵沒想到大哥會突然提到自己,他一臉莫名地跟著站了起來,在得了宋格非的允許之後,便跟著宋文禹一起出了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