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裡的人命案子接二連三地發生,弄得人心惶惶,更是讓宋文禹與洛騰焦頭爛額。這一日,宋文禹與洛騰又被蕭悟生給傳到了御書房。
“說吧,這幾起案子你們打算如何收場。”蕭悟生陰沉著臉色問道,在他旁邊伺候著的,除了王侍人,竟然還有文貴人,文綾。
文綾給蕭悟生倒了一杯參茶放在手邊,見宋文禹與洛騰都只是沉默,便對蕭悟生笑道:“皇上,妾身先行退下了。待會兒您要記得喝參茶。”
“嗯,你就在後頭的臥室休息吧,我讓王侍人帶你過去。”蕭悟生在與文貴人說話的時候,不論眼神還是語氣都極其溫柔,等到文綾離開了,他又變成了那個冰冷無情的帝王,“好了,現下只有朕與你們了,總可以說了吧。”
“微臣惶恐。只是……現下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來指出兇手的身份。”
“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加上之前的那幾個,足足是六個人,且這些人不是官眷就是朝廷命官,你們查了這麼久,現在只給我這麼一句話?”蕭悟生的質問,讓宋文禹與洛騰又跪了下來。
“聖人息怒,龍體為重。”
“你們,你們兩個……虧你們二人一個是金科狀元郎,一個號稱玉面判官,現下讓你們二人辦個案子,卻辦成這副模樣,我倒是要看看,這兇手倒是何方神聖,犯案就做得這麼滴水不漏?讓你們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嗎?”
宋文禹與洛騰相互看了一眼,“蛛絲馬跡,是有的……只是,臣下手上沒有確鑿證據,不敢妄測。現如今,一切都只是臣下的猜想罷了。”
洛騰如是答道,聽得宋文禹心裡一緊。看樣子,洛騰是想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了。他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但說無妨。”蕭悟生聞言,不動聲色地應道:“不論你的猜測是牽扯到了誰,朕都赦你無罪。”
“謝皇上,”,洛騰朝著蕭悟生磕了一個頭道:“臣下與宋大人一起查了這六起案子,發現這幾個案子應該都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只是讓我們二人疑惑的是,前幾樁案子的死者都出自中立派或者反對現任太子繼承大統的家族,最近這幾起……卻都是誅殺的親近太子的人。”
蕭悟生聽了洛騰的話,冷笑了一聲,“這麼說,這幾起殺人案還跟由誰來繼承皇位有關了?”
“臣不敢妄測……”洛騰跪在御書房中,讓自己的上半身摺疊下來趴在地上,誠惶誠恐。
“宋卿,你的意見呢?”蕭悟生看向一聲不吭的宋文禹。
“若真與繼承大統相關,這作案動機應該便是三種。其一,這六樁案子非一人指使,應該分成兩撥人,之所以作案手法相似,是因為後面這一撥人想要模仿之前的人的,意在迷惑官家,將矛頭都指向第一撥人;其二,這或許都是太子一黨所為,但是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岔子,最近的這幾個案子全部都是計劃之外;其三……”
蕭悟生瞧著欲言又止的宋文禹,表情冷硬道:“說。其三,是什麼。”
“這其三,這六樁案子是兩撥人所為。後面犯案的人,是以這種方式向前者犯案的人尋仇。”
宋文禹將心裡考慮的情況說了個透,唯獨沒有提這件事情與江湖人士有所牽扯。他擔心,一旦提起這一茬,蕭悟生就會不由自主地懷疑起通天閣。
畢竟當初蕭悟生和梁祈安為了良妃的事情,鬧得非常不愉快。
聽完宋文禹所說,蕭悟生便一直沉默地坐在那兒。宋文禹與洛騰吃不準聖人心裡的想法,自然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只能跪在那裡陪著。
窗外的知了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坐在御書房裡的人,身上也黏膩得很。也不知道是過了多長的時間,蕭悟生忽然甚為疲憊地說道:“你們二人先起來吧。”
“謝皇上隆恩。”宋洛二人皆是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這件事情,你們繼續按照你們的步調去查。若是有新的進展,第一時間向朕來報,聽清楚了嗎。”
“臣下明白。”宋文禹與洛騰領命之後,趕忙退出了御書房。
剛一走出房間,熱浪襲來,高懸的日頭讓人睜不開眼。宋文禹與洛騰尋了一處林蔭道,並肩而行。
“文禹,你說聖人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可是硬著頭皮將關於太子的猜想給說出來了,怎麼感覺聖人沒有懂咱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