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玉佩光芒逐漸變得閃耀奪目,一卷如實物般的道法書卷出現在他的識海中,同時引發了海水的共鳴,那僅有的湖面大小的薄薄水層,竟然翻起了微小的波瀾。
強忍住識海翻騰帶來的眩暈感,笑悠然咬牙控制著剩餘的神念凝成一束,猛然刺向書卷,試圖依靠衝擊力將其外表穿透。然而想象中的阻力與困難並未出現,神念熱刀入牛油般極其輕易便刺入書卷之中,一段如塵封已久般的內容突然從中反饋回來。
這內容中不但包含了這部道法的詳細資料,還有與其相關的海量資訊。整個反饋過程猶如江河決堤,海水倒灌般洶湧猛烈,直將笑悠然的靈臺衝擊得搖搖欲墜,伴隨而來的則是撕裂般的劇痛。
就在他汗水浸透了衣衫,雙眼發直,頭痛欲裂,強自堅持的時候,雙眉間紫金色光芒大熾,那繁奧的六格盤狀符印再次出現。只是這次符印顯得格外耀眼,並且與之前其嘗試遺棄記憶時緩慢的順時針旋轉不同,符印以逆時針方向飛速旋轉。
似乎是相應識海中書卷的反饋速度,符印旋轉得越來越快,光芒也變得刺目無比,直至某一時刻書卷內容全部反饋完畢,符印也隨之減緩轉速,最終完全靜止。
此時若是細觀這符印會發現,由紫金光芒構成的符印表面,彷彿燒紅的鐵塊般出現了溶解的狀態。其外部最邊緣的框架線條有米粒大小的部分直接溶解至沸騰狀態,隨後化作一縷煙氣憑空消散,而符印也如逐漸冷卻般恢復原狀,隨著紫金光芒內斂而慢慢遁入眉心消失不見。
然而此刻笑悠然被識海的劇烈衝擊搞得渾渾噩噩,哪有功夫注意自身發生的變化,全部心神都放在識海和書卷上,所以那符印的出現再次巧妙地瞞過了他。
有些虛弱地喘息了片刻,笑悠然看著手中早已碎裂成渣的玉佩,暗自驚歎一番,才又迴歸識海內視,發現那書卷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而他識海的淺薄海水中卻出現了大量諸如氣泡或閃亮斑點般的東西,這些似熟悉又陌生的玩意便是久違了的記憶碎片。
退出內視便開始搜尋腦海中的記憶,除了進入陰間後發生的和書卷反饋得來的道法及資訊,笑悠然並未發現其他額外的內容,令他不禁有些失望。
又反覆搜尋幾遍仍是毫無所獲後,笑悠然不得不選擇放棄。收起雜念,調整了一下身心狀態,開始查閱那部道法。
開頭是一篇楔文,卻只有短短的一段話,看起來更像某位師長題寫的幾句要點精髓。
第一句:“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元氣之始也!”後面用小字標註著“混元一氣,先天之氣。”
第二句:“元氣生於混沌之中,於明之內,暗之外。”後面同樣標註著“一生二,即天地初開,陰陽雙分,混元一氣分化陰陽二氣。”
第三句:“因明暗之間生空洞,空洞之內生太無,太無變而三氣分明,生太虛而立洞,因洞立無,因無生有,因有生空,觀空無之變化,便能虛生自然。”
標註為“二生三,二即陰陽二氣,先天之氣。三即始、元、玄三氣,後天之氣。”
第四句:“上氣曰始、中氣曰元、下氣曰玄,玄氣所生在於空,元氣所生在於洞,始氣所生在於無,故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太極也。”
標註的是“始氣化生五行,元氣化生五力,玄氣化生真靈。真靈即神魂之本,三魂七魄附之,方成魂體。陰為命,陽為生,陰陽調和是為太極,即生命本源。”
下方似乎還有第五句,不過好像被人生生抹去,只殘留了一片模糊的痕跡。
這幾句話太過玄奧,即便有註解標示,笑悠然仍是看得似懂非懂,既然想不透徹,索性暫且將其略過,繼續往後查閱。而後面的內容卻給他一種無比熟悉,倒背如流的感覺,彷彿早在十分久遠的時候就曾熟讀背記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