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知道,你裴臻如何能背信棄義呢,你裴臻如何能做到呢,寧願自己死了,寧願犧牲掉了自己的一切,都不會親手去爭取幸福的,裴臻,我去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我現在……”
丫頭的聲音變得驚悚起來。“我現在僅僅是孤魂野鬼罷了,我很快要到陰曹地府去報道的,到了那時候,你即便是後悔起來,想要做點兒什麼挽救的事情,都沒有可能了,裴臻,我去了,你好自為之吧。”
丫頭瑩瑩啜泣,哭的梨花帶雨,任何一個女孩在男人面前這樣哭哭啼啼,這男人都受不了,何況對方還是自己那樣傾慕的一個人,裴臻聽到這裡,立即不同意了,一把就要抓住丫頭的手腕。
現在,邪惡已經進入了裴臻的內心,好像一點點幼小的胚芽似的,一點一點的集聚起來,跟著就要萌芽,就要在裴臻的心中成長為參天大樹。
而裴臻自己,並不知道,丫頭的舉動讓裴臻明白,人活著,為自己才是王道,為自己才是天經地義,而不是為了別人去奮鬥,裴臻的眼睛看著丫頭,“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不能讓我一個人面對冰冷的永夜。”
“不,裴臻,我必須走,很快陰曹地府的鬼差就會來拿走我,我很快就到酆都鬼城,我喝了孟婆湯以後,你我兩人的前緣都斷了,再也沒有了,我去了。”丫頭一邊說,一邊就準備離開。
“不,不,不能,不能啊……”
裴臻極力的挽留,但知道丫頭終於還是要去的,他痛定思痛起來,“我,我按照你說的去做就好,但……”
“真好,裴臻,你終於醒悟了過來,好,好啊!究竟怎麼辦,究竟做什麼,你是明白的,我就不多嘴多舌了,你一定要去做,好嗎?”丫頭耳提面命,唯恐裴臻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但裴臻是正人君子,只要是答應了的事情,必然是會去做的,裴臻的眼睛看著面前的丫頭,過了很久,這才沉重的點點頭。
“我知道,你心裡必然難受,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好了,我去了,你定要將那顆心拿到手,給我,好嗎?”
“能不離開嗎?”裴臻看著面前的女子,女子吃吃的笑了。“我是憑藉能力才苦苦撐著的,裴臻,你現如今難道還不知道我的痛苦嗎?不是我能左右這些事情的,決定權在你啊,裴臻。”
她看著裴臻。
“是,是,”裴臻的墨瞳忽而就變得赤紅起來,跟著裴臻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是的,是的,一切的決定權都在我,在我啊。”
“好裴臻,我們再會了。”丫頭一邊說,一邊悄然無聲的離開了,只留下裴臻一個人在屋子裡面發呆。時間好像凝滯了一樣,過了很久,裴臻才清醒過來,那陰翳在頭虹膜上的紅色光芒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那好像彩虹一樣鮮豔的光澤一點一點的消散了,裴臻咬住了嘴唇,眼睛看著遠方,好像面前有什麼看不透的東西一樣。
裴臻日日買醉,只要是能喝醉的時間都爛醉如泥,當一個人真正讓悲傷給吞併的時候,就需要消化掉這些看不到的悲傷,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裴臻除了喝酒,再也沒有第二種事情可以做。
剛剛丫頭的話,在裴臻的心裡形成了一條河,讓裴臻的情緒跟著有了最大的波動,現在,究竟應該按照丫頭安排的去做好呢,還是甩開手不去理會的好呢?裴臻簡直心亂如麻。
正義和邪惡兩種力量在摧毀裴臻,讓裴臻簡直告貸無門,裴臻也想,找一個人說說心裡話,但不知道究竟為什麼,好像心裡沉重的石頭並不能立即拿走,依稀彷彿裴臻的面前又是出現了丫頭的模樣。
丫頭的出現,始終都是西子捧心的模樣,看到這裡,想起來一切,想起來這一切都是漓之夭間接造成的,裴臻的心情別提有多麼糟糕了,他痛苦的目光顫抖著,而丫頭的魂魄呢,逐漸的靠近了裴臻。
是前度劉郎了?還是,又一次出現呢?
一開始,裴臻還以為這僅僅是自己醉眼朦朧的幻覺呢,但很快的裴臻發現,事情並非如此,面前的人是丫頭,看到這裡,裴臻立即朝著前面去了。
卻因為人已經喝醉了,讓裴臻一個踉蹌,就狼狽的倒在了地上,丫頭看到這裡,想要過來攙扶,但畢竟還是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她的身影朦朦朧朧的,從各方面去看,都是那種即將消失的模樣,裴臻的眼睛掠過丫頭,看著後面。
丫頭的目光中為什麼會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呢,裴臻不明白,輕輕得伸手,但見丫頭握住了旁邊的筷子在桌面上寫起來,他不知道究竟丫頭有什麼要說的。
一會兒,筷子已經掉落在了桌面上,裴臻立即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筷子,再看時,桌面上已經有了淋淋漓漓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