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熱辣辣的,那火球散發出來的熱能量,讓人簡直退避三舍,人們儘管在修築那牆,希望能將之給包裹在中央,但沒有絲毫的所用,這樣一個汗流浹背的日子裡大多數人都已經回去了。
我不好傻乎乎的逗留在外面曬太陽,於是,也撒丫子回去了,今天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我剛剛回去,就看到了溫非鈺,溫非鈺看到我回來,喜笑顏開的模樣。
我沒有責備溫非鈺昨晚究竟去了哪裡,而溫非鈺呢,卻好像犯錯誤一樣,屢屢用那種可憐巴巴的求饒的目光看著我,我忍俊不禁,到底還是笑了。“你沒有必要這樣,那麼,我拷問你,究竟昨晚去了哪裡呢?”
“正經事。”溫非鈺說,卻一筆帶過,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刨根問題。“有貓膩,究竟是什麼,還不告訴我,別不是你眠花宿柳去了,我看你……有黑眼圈。”我抓住了溫非鈺的衣領,咄咄逼人的看著溫非鈺。
那利劍一般的目光迥然落在了溫非鈺的面上,他任憑我看,沒有什麼忸怩的模樣,過了很久,我還是沒有看出來什麼,但卻看到了溫非鈺脖頸上一抹淡淡的痕跡,那痕跡是…
哈,我太熟悉,溫非鈺啊溫非鈺,現在時局已經水深火熱到了極點,你昨晚居然果真去眠花宿柳了,我心痛不已,卻只能將旁邊的銅鏡握住了,沒頭沒腦的給了溫非鈺。
他完全不明就裡的模樣,我慘兮兮的說道:“我多麼想要做那個愚蠢之極的人,但你卻穿幫了,自己看吧。”我說,溫非鈺攬鏡自照,一開始沒有看出來什麼,但過了一會兒也是發現了自己脖頸上的淡淡痕跡。
“抱歉,我……”他想要告訴我什麼呢?“抱歉,我出軌了”“抱歉,我婚外戀”“抱歉,我遇到一個讓我不得不如此的女子”一切的回答,都已經到了他咽喉的位置,但是我卻奪門而出了。
不,我不需要溫非鈺解釋,我更不想要承認,我們的感情已經在細水長流中一點一點的消磨殆盡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也不是我想要知道的秘密。我別過腦袋,朝著前面好像沒頭蒼蠅一般的去了。
看到我這樣,溫非鈺立即追趕了出來,企圖從後面抱住我,他是那樣的快,我渾身軟綿綿的,腳下不穩,很快就落入了溫非鈺的俘虜中,他看著我,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淒涼,“漓之夭,你已經不需要我解釋了對嗎?”
“解釋?”我失望透頂的看著溫非鈺,“我以為,睨視愛我的,我以為!”我的聲音是如此的尖銳,好像撕裂的春雷,溫非鈺吃驚的看著我,好像不能理解我的態度何以會這樣轉變。
他失望了,眼瞳中有了猝然熄滅的光火,手逐漸的失去了力量,我轉手一個耳光就丟在了溫非鈺的面上,“啪”的一聲,是那樣的響亮,是的,是的,這是對溫非鈺的懲罰。
他沒有吃驚,沒有意外,就那樣手慢吞吞的撫摸到了自己的面頰上,“你真的不相信為?”
“我沒有不相信任何人——”我連連後退,“你也不用解釋了,現在,我們就分開吧。”我一邊說,一邊惶恐的朝著遠處去了,我唯恐溫非鈺會截獲我,但溫非鈺並沒有,他好似木雕泥塑一般的釘在了原地。
我漫無目的的朝著前面去了,終於渾身乏力,坐在了一株參天大樹之下,我的目光透過濃蔭,看著地面,地面上有螞蟻奮力的在搬家,隊伍那樣長,那樣熱鬧。現如今,我真希望如果有下輩子,不要做人了。
做人多累啊,要面對多少猜測與算計,要面對多少悲傷和背叛啊,明明昨晚還和你在一起山盟海誓的人,曾經擁有過的對方,第二天搖身一變就變得這樣猙獰,這樣陌生。
還是,男人就是用下半身去思考問題的呢,我不知道究竟說什麼好,汗流浹背,雪球卻出現了,嗚嗚的鳴叫,好像對我遭遇的傷痛感情深受一樣,用一種帶著惻隱之心的眼睛撲簌簌的看著我。
“沒事,沒事。”我擦拭掉了眼角的冰涼,告訴自己,你是漓之夭,你什麼事情不能抗?你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呢?但我的心情並不好,過了許久許久,一股風吹了過來,不是涼風,卻感覺周邊的東西都要燃燒了起來一般。
我不能在這裡久留了,帝京中央,地面好像炭烤一般的熾熱,簡直走一步都會覺得渾身的力量在消失,我繼續往前走,看到有人還在汗流浹背的犁地,有人在割麥。
是啊,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麥穗已經沉甸甸的將麥稈壓彎了腰,是農民忙碌的時候了,但今年的收成一點兒都不好啊,那些麥穗都是如此的個瘦削,好像最小的小拇指一樣。
乾癟的西北風一吹,就落在了地面上。我看到農人在這樣一片嚴苛的環境中,殘酷的生存,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現如今,乾旱來了。我是明白乾旱的恐怖,在那個世界中,乾旱機會毀滅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