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可巧的是溫非鈺並沒有離開這裡,聽到說小少爺失蹤了,作為孩子的父親,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還要焦急呢。他慌亂起來了,這是少見的,任何時候,他總能寵辱不驚,總能處變不驚,總能安之若素,但這樣的溫非鈺消失了。
他慌亂了,甚至於用堪比刀鋒還要冷漠的眸子看著丫頭,讓丫頭無地自容,其實,連他自己都清楚,丫頭對小少爺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但小少爺丟失了,方寸之間,第一個責備的還是丫頭啊。
丫頭的淚水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看到他,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啊……哎。”畢竟溫非鈺不好責備。
“這事情和她能有什麼關係呢,都是我不好,我深更半夜的要讓小少爺過來,要沒有我的神經質,哪裡有後面的事情呢,你起來。”顯然,對於丫頭,玄十天是全心全意維護的。
“抱歉,我……我何嘗不知道你對孩子無微不至呢,但現如今,孩子失蹤了,我心慌意亂的,此事,我知道就好了,莫要讓漓之夭知道了,她是急性子,要知道了,還不知道後果怎麼樣呢。”
他說。
眾人立即點頭,允諾無論如何要隱瞞我,而我,的確被他們蒙在鼓中,這一段時間裡,我僅僅是在等待溫非鈺回家,也沒有想到那不好的預感是孩子丟失的前兆。
“大家到周邊好生去尋找,定要將孩子找到,不要將任何的蛛絲馬跡給放過了,我也去找。”溫非鈺一邊說,一邊語無倫次的給丫頭道歉,丫頭呢,又是給溫非鈺叩頭,弄了一個亂七八糟。
一個時辰以後,天就要亮了,溫非鈺慌不擇路,越是強調讓自己安靜下來,但越發不能安定,心好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天亮了,最後的一聲梆子聲消失了,預告全新的一天已經來臨了,而昨天已經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溫非鈺嘆口氣,打算先回去,並且不將這訊息告訴漓之夭。
“哎,哎,哎,我心悲傷,無處可訴,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天逐漸亮起來,溫非鈺在歸來的路上卻聽到了這樣一連串的抱怨,顯然是一個醉漢了。溫非鈺哪裡有閒時間去理會這個醉醺醺的和尚啊,儘管這和尚已經出現在了溫非鈺視線中。
“讓開,讓開。”溫非鈺怒極攻心,現在,任何一個人都能點燃他內心的*,但是這和尚呢,卻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溫非鈺怒了,將定海神針已經握住了,這和尚卻不怕。
“哎,你為什麼要大開殺戒呢,你們為什麼總是不聽我的話呢,哎,你不停,小孩兒也不聽,那麼不聽老僧言會吃虧在眼前的。”老身絮絮叨叨的聒噪,溫非鈺已經朝著前面去了。
其實,一切都是天註定,這老僧不是別人,乃是規勸過小少爺迷途知返的青坊主,明明,距離秘密已經一步之遙,但溫非鈺卻因為心煩意亂而錯過了,也無暇去深究,究竟這青坊主是何人,又究竟要做什麼了。
他邁著凌亂的腳步,疲倦的舉步維艱的回來了,回來以後,卻還要偽裝出來一種洋洋得意的模樣,我看到溫非鈺回來,又不好問究竟昨晚去了哪裡,他的面上有憂鬱的神色,眉心鎖住心事重重。
但是我三推六問,他就是不回答。我明明知道有事情,但溫非鈺不說,我也只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了,未來的幾天,我和溫非鈺都在分頭行事,我需要他追蹤調查究竟帝京還有多少從東瀛扶桑島過來的妖魅。
這些妖魅的技能是什麼,數量有多少,究竟用什麼辦法能將之送走。
除此之外,還需要看看帝京的傳教士提籃究竟將自己的個案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這麼一來,一個禮拜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六天,這第六天的晚上,我回去的比較晚。
至於這幾天,溫非鈺都是起早貪黑,誰知道究竟在做什麼呢,我只知道溫非鈺是和玄十天在一起的,他們為了家國的大計,可能在擘畫未來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進入了男人的行列中,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男主外,這些大事情還需要男子們去操持,我呢,已經到了提籃這裡,她看上去倒也是每一天都元氣十足,好似時時刻刻都滿懷希望似的。
“這茶啊,並不好喝,但你嘗一口,就知道了,我炮製以後,還是很讓人心曠神怡的。”提籃給自斟茶,將茶盞給了我,我我擦茶盞,輕輕的抿唇,將之喝一口,卻不由得讚美起來。
“真是甘甜,芳美,還沒請教,帝京的茶如何有這樣好的氣色呢?”我看著面前的提籃,提籃賣弄起來自己的智慧。“這個也簡單,將這茶葉於晚飯之前,泛舟湖上,。找到一朵朝開幕和的蓮花,將之放在了蓮花的花心中,到了第二天早上……”
“啊,果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原來如此,怪道氣味如此奇特。”我一邊說,一邊閉上眼睛,開始品嚐起來。
“你畫什麼呢,從來不知道你有丹青的本領。”她一面說,一面笑眯眯的將我手中的一個冊頁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