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據理力爭的樣子。
“和您爭一個面紅耳赤有什麼作用呢?將軍的書信現如今都回來了,您還蒙在鼓中呢,闔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將軍明年的花朝節會回來的,回來以後呢,會帶著真正的夫人,您這個姑奶奶是贗品呢。”
這個刻薄的丫頭說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甩開簾子朝著外面去了,她心灰意冷,只是恨自己沒有翅膀,不能飛過去看看究竟事實真相是什麼。她在痛苦的煎熬中又是過了一年,這一年,傳言劉雲橋已經戰死了。
而這一年,嬰靈纏身的她,已經死掉了未婚先孕的十個孩子,這十個孩子死了以後,她愈發變得心情鬱悶起來了,要不是有劉雲橋的允諾作為支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用什麼保證生命。
她的心情如此之低落,終於,第三年的花朝節來了,她的悲痛歷歷在目,她告訴自己,謝娘啊謝娘,劉雲橋今晚子時之前能回來,那就是大捷就是得勝歸來,就是凱旋。
要今晚不能回來,說明劉雲橋已經戰死沙場,那麼,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不如一死了之,有了這個念頭以後,她親手做羹湯,等待丈夫歸來。
而戰場上的劉雲橋世界上並沒有死,瘋傳的訊息不過是錯誤的罷了,家裡人都以為劉雲橋已經死了,所以悄然無聲,沒有一盞燈是為劉雲橋點燃的。
這一晚,謝娘等啊等,等啊等,她的淚水陪伴蠟燭一滴一滴的滾落,終於,夜晚過去了,她嚥下最後一滴辛酸的淚水,握住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咽喉,可就在匕首剛剛刺入咽喉的前一剎。
劉雲橋不遠萬里來了,他躊躇滿志,第一個過來看的就是謝娘,卻哪裡知道,回來以後,看到的僅僅是冷冰冰的屍體,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人們更不能想象的是,劉雲橋是一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
“夫人為什麼會自殺,定然是你們讓少夫人受了刺激,對嗎?”劉雲橋暴跳如雷,鷹眸環顧周邊的人。
“你哪裡知道,你這一位夫人自從你去了,就和我們單獨開了,在這裡,她時常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往來,因為小產的次數太多了,以至於現如今連孩子都不能生產了,這三年之類,說來也是奇怪,她已經生了好多死胎了。”
“三年,好多?”他質疑的看著丫頭,旁邊的丫頭被這冷颼颼的目光震懾到了,立即拿出來證據。
證據是,屋子後面的琉璃瓶中的孩子,孩子有大有小,有的已經有了眼耳口鼻,有的僅僅是小老鼠一樣,他們蜷縮在罐子中,因為特殊藥水的浸泡,所以看上去栩栩如生。
“啊,我的孩兒。”他看著罐子裡面的一個孩子,這孩子看上去的確有他們家族的遺傳基因,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大概年長以後,會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少年,但……無奈的是,他已經夭折了。
“少爺,您不要傷心了,這些孩子的確不是您的親生骨肉,姑奶奶……不,夫人臨終之前還有一個遺願呢,她是喜歡雕龍舫的,所以,希望自己死了以後,您將她的骸骨放在雕龍舫中隨波逐流,這樣就算是滿足了少奶奶一個最後的夙願了,少奶奶也是……也是不枉此生了呢。”
丫頭裝腔作勢的哭起來,劉雲橋信以為真,當晚將她的屍身連同那十個沒有足月的孩子屍身都火化了,撞在了一個密封的罐子中,放到了船上。
老夫人看到劉雲橋日日哭喪著臉,立即張羅繼續續絃的事情,卻哪裡知道劉雲橋一心一意只喜歡她,跟著這個大將軍就萎靡不振了,日日胡言亂語,不上一年,就一命嗚呼了。
她的靈魂封閉在了這個罐子中,罐子是劉家人找一個臭道士做了手腳的,這樣被詛咒的靈魂,是不能投胎轉世的,所以,她只能隨著這一艘船隨波逐流,到了這個僻靜的港灣。
這故事,我聽完了,且不說真假,我還是很同情這個女人的,我幾乎熱淚盈眶了。“你為什麼總是生育不出來孩子呢,真的是別人說的那樣?”
“姑娘,你忽略掉了前半段,我沒幫助別人拯救孩子,那個惡鬼就纏住了我,我……我現在終於已經擺脫了他。”我還以為,她的要求是,希望我們幫助他擺脫他呢,結果事情已經萬事大吉了。
“那麼,你想要……”我看著對面的女子。
謝娘傷感的說道:“我這一生最喜歡的就是小孩兒了,你讓我抱一抱這孩子,好嗎?我別無所求。”這就自相矛盾了,說別無所求,但卻在這裡作祟,我感覺很是奇怪,我看了一眼溫非鈺。
溫非鈺點頭,算是準允了,我將孩子小心翼翼的朝著她送過去了,這其實是我們的實驗,卻哪裡知道,孩子剛剛到她手中,她嘴角已經多了一抹瘋狂的笑容,跟著黑色的長指甲就長了出來。
“哈”的一聲詭笑,鋒利的指甲就要刺入孩子的天靈蓋,這要得逞,哪裡還有孩子的性命呢?說時遲那時快,溫非鈺手中的降魔杵已經出手,跟著這個女子哀鳴一聲,就消失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