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將酒具已經送過去,放在了玄十天的面前,適量飲酒對人是有好處的,不但能促進血液迴圈,尤其是晚間,還能加強睡眠呢。為了玄十天,無論早晚,他總是喜歡東奔西走的。
他們的友誼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經年累月所積累下來的,她珍惜,他呢,同樣如是。
“已經夜了,害的你又是平白無故的過來,以後就不要過來了,即便是想要送上門東西,你如何不告訴他們呢?”玄十天有責備的感覺,丫頭嚶嚀一笑,將酒樽已經拿出來了。
“少爺說的是,不過他們呢,做事情毛手毛腳,拖泥帶水的多,我雖然已經身懷六甲,但少爺您看……”她一邊說,一邊旋轉起來,好像翩躚的舞步一樣,裙襬於是也成了綻放的花邊。
“我哪裡就不如他們呢?我是那種勞碌命,再說了,我總是要過來看看您才能放心。”丫頭一邊說,一邊繼續斟酒,將一杯酒已經送到了玄十天的手中。玄十天憂色,看著杯中物。
“這般若湯,是酒水中最為好的了。”他最喜歡的就是梨花白,梨花白是用什麼釀造的呢?自然是每一年春分以後的梨花了,枝頭的梨花隕落的快,所以,需要因緣際會才能釀造出來這樣香醇的東西,這口福不是人人都能有福報享用的。
“泉香而酒洌,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少爺,您嘗一嘗,我給您整理花樹。”丫頭看向了旁邊的白瓷瓶,白瓷瓶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花兒了,所以空落落的,丫頭心靈手巧。
不多一會兒,將手中那一株旁逸斜出的花兒已經放在了這個白瓷瓶中,於是白瓷瓶中有了別樣的風景,賞心悅目的同時,還將沁人心脾的香也是播撒在了屋子中,兩人都笑了。
玄十天飲酒,說道:“今年呢,已經也做了酒水嗎?”今年?今年是歷史上一個多事之秋啊,人人都難以自保,這樣的環境中,哪裡還有詩情畫意去釀酒呢?
更何況,這裡的老面孔已經漸次消失了,釀造的酒水可給誰去喝呢?
“今年,沒有人做酒,畢竟我們距離帝京已經遙遙相望了,所以……”
“明白!”他表示理解,看著那白瓷瓶,白瓷瓶中美麗的梨花好像工筆畫畫上去的一樣,怕玄十天憂傷,丫頭再次笑了。“不過您想要喝酒,這個也有何難呢?奴婢立即去釀造就是了。”
“不用,就是隨口一說罷了。”他看上去心情又是低落起來了,丫頭想要勸諫兩句,但不知道從何說起,“少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所謂否極泰來,哪裡可能我們永遠都處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呢?”
道理是如此,但說服力呢?卻很是微茫的感覺。
玄十天笑一笑,不甚了了的模樣,“夜深了,去吧,我很快也就要休息了。”他這是逐客令了,丫頭到是傷感起來,深悔自己不應該如此這般,這不是好心辦壞事是做什麼呢?
要沒有這麼一個無稽的舉動,事情也不會如此這般的發展,從屋子中退出來,丫頭也是看到了院落中那亭亭玉立的一株梨花,花兒開的那樣美麗,肆無忌憚的模樣,完全不管世俗的眼光。
玄十天等到丫頭去了,這才將酒樽放好了,透過窗欞上那薄薄的一層輕紗,玄十天能看到外面的梨花,梨花院落溶溶月,說的不正好是現在嗎?他是應該秉燭夜遊的啊,但現在卻沒有一個知心朋友了。
他感覺孤獨好像一隻猛獸,好像黑色的雲團,就那樣沉甸甸的開始包裹了過來,讓他簡直連喘息都不能了。
“真是難過啊。”他想,想著就要去入睡了,卻哪裡知道,看著那白瓷瓶中美麗的花瓣,久久不能入眠。今晚,他輾轉反側,卻感覺怎麼樣都找不到一個睡眠的支點,於是乎,就那樣孤燈照壁一夜無眠了。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第二天,大家從夢中醒過來,一切還是老樣子,光陰如水,人們在如水的光陰中,按部就班的生活,做之前一切的事情,重複這樣單調的歌曲。
玄十天繼續尋訪,準備找一個解除人世間災厄的辦法,但卻總不能得償所願,今天,大白天的,他到帝京去走訪,帝京白天是不存在人的,所以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安靜。
在在處處都是生活垃圾,這裡的惡臭是腐爛的東西發出來的,玄十天看到,現在的帝京,已經如同人間煉獄一樣,可悲的是,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能改變這裡的一切,玄十天在日光下疾步,但日光下呢?
卻兩一個人都沒有。
他看了很多地方,人們都躲避在黑暗的角落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好像他是一不小心步入了原始部落的現代人似的,人們敵視玄十天,玄十天索性隱介藏形,在日光下就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