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迷宮一般的按照奇門遁甲與陰陽五行排列起來的營盤,在他這裡卻好像走馬觀花似的,到哪裡都不會迷路,他一邊走,一邊看,很快就到中軍帳,都說父親生病了,他倒是想要去看看的。
中軍帳中,並沒有人來人往的模樣,這和之前是截然不同的,之前,中軍帳這裡是訊息的情報站,人們跋來報往都忙碌的熱火朝天,但現在呢,好像這裡冷情起來,那種孤寂是從心底裡出現的悲涼。
爹爹究竟怎麼了啊?
現在他不能清楚,只能站在那裡瞭望,卻發現,這周邊並沒有什麼巡邏的人,那麼,自己偷偷摸摸的去看一眼爹爹,再離開,這也是好的。
有了這麼一個主意以後,他立即輕手輕腳的朝著中軍帳去了,爹爹是個耳根子很敏銳的人,而爹爹病了,更輕而易舉就能捕捉到聲音了,所以,他躡足潛蹤,好不容易這才到了中軍帳的外面。
這裡一切的兵力都撤離了,這是很不同尋常的,風將中軍帳的門簾給吹來了,小阿寶朝著裡面偷窺了一下,卻發現,裡面空蕩蕩的。
這就讓小阿寶疑惑起來了,爹爹病了,不應該在這裡休養生息嗎?但奇怪的是,這屋子裡面居然安安靜靜的。他躡手躡腳的掀開了簾子,發現裡面還是之前的樣子。
雖然是大白天,但這中軍帳中,卻有一種不能吸納的黑暗,甚至於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軍帳中有飛蛾忽閃翅膀,騰空飛了出來,還有各種昆蟲一一的飛了出來。
昆蟲們都好像無頭蒼蠅似的,而屋子中,有一股久違的血腥味,他嗅到這裡,不禁毛髮森樹起來,立即摩挲著朝著中央的行軍床去了,卻發現,行軍床上空無一物,他伸手胡亂的摸了摸,沒有人!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立即後退,而後背的熱汗已經淋漓而下,他豁然掀開了旁邊的窗欞,外面金燦燦的陽光好似精靈似的,落入了這屋子,而屋子中那陳陳相因的塵埃卻跟著飛舞了起來。
塵埃是那樣的雀躍,他很快就咳嗽起來,而這屋子在陽光中也是一覽無餘了,除了簡單的陳設,這屋子中什麼都沒有,灰塵好像是這裡的常客似的,或者說,這裡已經是灰塵的家。
“爹爹?”他聽到自己驚駭到悲涼的聲音,好像在呼救似的,他一邊叫,一邊左顧右盼,但沒有爹爹,什麼都沒有。
他的一顆心沉甸甸的,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呢?難道爹爹已經命隕,而他們都在瞞著自己不成?不,不,他需要立即找到一個人問問清楚啊,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他伸手,摸一摸行軍床上的灰塵,灰塵的顆粒很大,並且很厚,這至少說明了,很久很久,這裡都沒有人居住了。
他膽怯的後退,將那窗欞拉上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已經兜攬住了小阿寶,不,不,現在需要立即去求證了,但當他已經狂怒跑出來以後,心裡面另外的一種情緒又是開始作祟起來。
一定是茲事體大了,不然他們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怪不得從裴臻的面上能看到苦大仇深的痕跡啊,事情原來是這樣的,他想到這裡,開始恐慌起來。
沒有了爹爹,大概他們都並不敢將這事情公諸於眾的,索性就說爹爹病了。
不,既然這是他們好心好意的謊言,自己沒有必要現在就戳穿啊,等想到這裡,他又是平靜了不少,算了,算了,還是不要深究了。即便是爹爹已經去了,也是因為人民群眾啊。
只是爹爹英年早逝,未免與爹爹的豐功偉績不相匹配。爹爹是何許人呢,他是那樣的厲害,都說有因果論,但爹爹呢,現在卻……他是果真不能想了,就那樣悶悶不樂的朝著外面來了。
卻看到了小少爺與阿弟,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他立即過去了,兩個小弟看到哥哥,那種快意是沒有辦法形容的,他們笑著鬧著,幾乎要親吻他了,他呢,看著這兩個弟弟。
發現兩個弟弟面有菜色,知道最近的生活過的不盡如人意,有很多想要問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衝口而出了,他們這個年紀正是天真無邪的歲月啊,但卻不能享受任何童趣。
“哥哥,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有人說你已經死在了鬼族。”小少爺心直口快,一邊說,一邊歡快的看著大哥。
“怎麼會呢,就算是鬼族死光了,我都會好好的,我是頂天立地的降魔者啊。”小阿寶攥著拳頭,斬釘截鐵的說,小少爺被他那種氣魄給感染到了,立即點頭。
“真好,真好。”
“只要你還好,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