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不然我真的去了。”我說，溫非鈺立即將我的手鬆開了，我點頭，看著溫非鈺的眼睛，那雙迷人的眼睛失去了凜冽與冷漠，有了一種少見的溫暖與愉悅，我不願意看溫非鈺的眼睛。
“知道你是因為想那些事情才這樣的。”我說，溫非鈺點頭，我又道：“你哦想要知道，我告訴了你就是，其實沒有什麼，不過你必須要有一個心理素質去接受，我想，此事你早晚費盡心機總要知道，與其這樣，不如從我口中吐露實情更好。”
看到我準備和盤托出，他是驚喜的，連忙點頭，我卻不知道究竟從哪裡說起，畢竟感情方面的東西，看起來那簡單，其實千頭萬緒，不是我們想要兩句話籠統概括就能的，我沉思默想了很久。
才說道：“十年前的事情，你還記得。”我說，我之所以那樣肯定是因為，我銷燬的僅僅是後面的一部分記憶罷了，溫非鈺點頭，“回想起來好像還和昨天一樣歷歷在目，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妓院。”
這句話有歧義，不過這卻是至當不易的事實，是在妓院，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人類，而那時候，我是和玄十天在一起的，裘川的夜晚，燈燭熒煌，車馬川流不息，記憶中，一切都是那樣的流光溢彩，宛如昨日。
對於這些，我也不想要想太多，眼睛閃爍了一下，有淚珠已經滾落下來，溫非鈺看到這裡，一聲不吭，伸手將我面頰上隕落的淚水已經擦拭了，認真的看著我。
“十年前，的確你我兩情相悅，的確你我在一起，後來私定終身，這些大概你都知道，雖然記憶模模糊糊的，不過我相信，你明白確有其事，這事情急轉直下，已經是五年前，我們開始聚少離多，你總是懷疑我和玄十天有什麼曖昧。”
“我的錯。”他說。
“我理解。”我一邊說，一邊又道：“後來，你去了鬼族，我們為了救你脫離苦海，也是到了鬼族，但是哪裡知道，鬼王冥刑用我來威脅你和玄十天，你和玄十天……”我遲疑了一下，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什麼。
但是今天我過來的目的就是將事情的真相還原，儘管，那真相是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殘酷了點兒，不過本真的東西，我不願意畫蛇添足。“你和玄十天的態度是恰恰相反的，這些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從來不會騙人。”
“你說的，我盡信，沒有什麼不相信一說。”溫非鈺說，我調整了一下口氣，轉過身，不願意面對溫非鈺。“那一次玄十天願意為了我捨棄一切，但是你呢，到了危機關頭，你絲毫沒有那樣豁然，你居然……”
“其餘的，好像我也是知道了。”溫非鈺點頭，道：“這想必才是你討厭我根深蒂固的理由了。”溫非鈺苦笑，“我居然是那樣一個壞人嗎？所以呢，我的結局是？”
“不錯，他們說的流言蜚語都是正確的，在最後關頭，我以為我必死無疑，在紅蓮業火中，我銷燬了你一部分的記憶，你知道的，想要毫無防備的靠近你，並且拿走你的記憶，是一般人不可能的。”
“謝謝。”溫非鈺居然說“謝謝”，我不知道究竟溫非鈺為什麼會道謝，不過還是回眸，疑惑的揚眉——“為什麼會忽然說謝謝呢，我難以理解？”我看著溫非鈺，費解的樣子。
“因為，你至少可憐我，將事情的一切都告訴了我。”
“這沒有什麼，我知道你手眼通天，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不弄到手的，想要回憶起來的情況，也是早晚會明白的，我的話可信度比他們的高，也免去了你奔波求證之苦。”我一邊說，一邊嘆口氣。
“所以，我沒有機會了？”
“機會？”我不明白溫非鈺的“機會”是幾重意思，疑惑的看著溫非鈺，但是溫非鈺呢，已經鄭而重之的攤開手——“我的意思是，機會就是愛你的機會，你願意給我嗎？”這樣一說，我恍惚明白了過來。
“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機會，我不給你是因為我們已經是過去式，該過去的，早早讓一切都過去就是了，一切都是虛妄，溫非鈺，我對你已經恩斷義絕，從那一天開始。”我的每個字都是陰鷙的。
“果真如此，你又是過來做什麼？”
“我不想要看到你這樣渾渾噩噩的，我已經告訴過你，你是妖族的王，你不能這樣。”我一邊說，一邊朝著門口去了，溫非鈺這一次好像豁然開朗，沒有挽留我，我倒是有了淡淡的失落，不，不，難道我果真……對溫非鈺已經有了情感不成？
我不相信自己那瘋狂的判斷，從屋子中出來，我看著連天的雨幕，深吸一口氣，朝著面壁的地方去了，裴臻還在面壁，那入定了老僧一般的模樣，看上去高古，好像帶著年輪與紋理。
“裴將軍，我尊重你的選擇，只是你無故不能傷害丫頭了，畢竟她是女孩，還是愛你的那個。”我說完，裴臻站起身來，朝著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