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聰明人,辦法有三個呢,怎麼現放在眼前的倒是忘記了呢?”醫官推心置腹的說,我聞言,立即一個激靈,道:“究竟是什麼辦法,怎麼還有上中下三種韜略了,願聞其詳。”我簡直要頂禮膜拜,鞠躬盡瘁了。
“姑娘,這上上就是,你下令讓這個男人與你的丫頭完婚就是了。”果然不設身處地的人,是不會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我連連擺手,並且配合一個大搖其頭的動作——“要是事情那樣容易處理,早已經弄好了,何故勞煩你來?”
“姑娘,莫要著急,這是上上策,中策就是,你索性要丫頭移情別戀,開始一段感情才能忘記另外一段感情,這是你我都經歷過的,無論之前的多麼刻骨銘心,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姑娘想一想,可是嗎?這裡的男子多了去了,到時缺乏女孩。”
這倒也是一箇中策,大概是唯一一個可取之處了,我點點頭,凝眸,用秋水一樣沉靜的眸子繼續看著這醫官。“依照你分析,還有下策呢,下策究竟是什麼呢,還請你說說呢。”
看到我“不恥下問”醫官立即拿腔拿調的說道:“這下策,姑娘不請教也就罷了,要是請教,姑娘法力無邊,只需要用自己的靈力,這麼……”他的手在自己的腦袋上那麼輕輕的一點,道:“不萬事大吉了?”
聞言,我想到的首先不是丫頭,而是溫非鈺,溫非鈺不正好是我“那麼”“一點”而“萬事大吉”的嗎?然而時至今日,果真已經萬事大吉了不成?我實在是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什麼好,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我這才沉吟道:“這其實也是一個不道德的辦法。”
“不,不,不,不能,我豈能做那種事情?”我道。
“姑娘,您也是救人一命啊,莫非您眼睜睜看著丫頭這樣頹靡下去?”醫官反問我,我自然是希望有一個速戰速捷的辦法,但是思忖了很久很久,這才揚眉說道:“算了,事在人為,我還需要想辦法,仰仗你等會兒幫助他看看身體。”
“雖然說丫頭畢竟是銅牆鐵壁一樣的,到底也是降魔杵傷的,你稍後吧,我看,她過不了很久就要回來了。”我斷言完畢以後,果真丫頭就渾身溼漉漉好像落湯雞似的,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看看,早已經要你不去,你偏偏要去,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我一邊說,一邊找一條幹毛巾,給了丫頭,丫頭這才發現屋子中有一個人,看到是醫官,她彬彬有禮的行禮以後,人施施然去了。
醫官立即給了我一個眼色,我明白,朝著內室去了。
丫頭剛剛出門去,的確是好心好意送送雨傘的,她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就那樣用自己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子,裴將軍聽到腳步聲,並沒有回眸,而是看到了映襯在石壁上丫頭的剪影。
“就知道你要來。”裴將軍的聲音,在雨水中,有那麼點兒淡,淡的好像是今天縹緲的雲霞似的。
“我……”丫頭靦腆的咬住了菱唇,好不容易這才擠出來一句話——“我是會過來的,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雨傘已經送過去。
“所以,我必須要接受了?”他問,臉上的神情是冷酷的,尤其是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古井無波,黑漆漆的,和之前對壘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過來負荊請罪是應該的,你就不要執拗了,這雨傘給你,想來姑娘是不會呵責我的,畢竟我……我照顧了小少爺與姑娘這麼多年。”丫頭說,話說的合情合理。
但是換過來的卻是裴將軍臉上一個冷嘲的詭秘神色,“不敢當,這一次過來是狐假虎威過來了,你就不要假惺惺了,這雨傘,還請你拿走為是,莫要讓人以為你我…”
裴臻一邊說,一邊掃視一下身後,其實後面空蕩蕩的,並沒有一個人,但是本能的,他覺得有很多人都在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與丫頭,並且那些眼神都是邪惡的,其實這都是猜想罷了。
“果真有什麼夾帶。”他一邊說,一邊伸手,一束美麗的亮光已經穿透了雨傘,丫頭不勝其力,那雨傘骨碌碌已經好像車輪似的滾落在了地上,旋轉著。
“去吧。”他最後的逐客令,丫頭只能去了,握住了那稀巴爛的雨傘,這些事情,都讓溫非鈺看到了,但是他沒有說多餘的一個字,等到丫頭已經徹徹底底的去了,溫非鈺這才朝著大雨滂沱的地方去了。
他的頭頂有連把傘,一把傘在自己的頭頂,因為過濾雨水的作用,頭頂的一把傘將雨水遮蔽出來一條流光溢彩的珠簾,透明澄澈而又那樣美麗,身後的高空中,還有一把自己會走路的雨傘。
他到了裴臻的身旁,裴臻連頭都不回,已經冷冷電費呵斥起來。“要你走,你為什麼還要來,難道你連人話都聽不懂嗎?”
“我不過是來看看你,你為什麼看起來也很難受的樣子呢?”他的聲音,在雨幕中,也好像微風振簫一樣,裴臻聽到聲音不對勁,閃電一般的回眸,看到是溫非鈺,溼漉漉的面頰上,堆積了一個淡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