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教學相長就是這麼一個概念。
但是那斷斷續續的打鬥聲卻讓人疑竇叢生,我因為臨敵經驗比較多,聽得出來打鬥聲是鬧著玩還是步步緊逼,因為分辨到不對勁,我立時拔地而起。“不好,幫我看孩子。”我將孩子放在了旁邊一個奴婢的手中,已經朝著後面來了。
怒火中燒的裴臻,手中的降魔杵兜頭已經落下來,黃光一片閃耀,我看情況不對,立即上前一步,變出來藤蔓將裴臻的手腕給勒住了,降魔杵的去勢頓住了,一切都好像定格了一眼。
我訝然的看著面前的鬧劇,我簡直難以置信,是丫頭與裴臻在打鬥,而丫頭呢,委頓在牆角中,好像一隻失去了庇佑的瑟瑟發抖的小貓,我看到這裡,大概是護犢情深,我完全不理會丫頭,先就著裴臻就開始責罵起來。
“裴將軍,枉你是一個將軍,你難道就不知道,與人切磋和氣才是第一嗎?你這樣果真是讓人無言以對了,罰你今晚面壁思過,明日裡要是不幡然悔悟,還繼續面壁,退下。”
裴臻看著我來了,這才將自己猙獰的面目收起來,此際,有看熱鬧的,有一些不明情況的人都過來了,將我們團團已經包裹在了垓心,我朝著那可憐楚楚的丫頭去了,丫頭今天好像折翼的枯葉蝶似的,有一種讓人分外心疼的感覺。
“你又是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愣頭青,有什麼是話語不能解決的,即便是話語不能解決的,你告訴我就是了,包管你稱心如意,又是這樣,你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你要我……要我和孩子怎麼辦呢?”
我不能在這種情況中,數落一個失意者,只能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丫頭的手腕,但是丫頭呢,面上那視死如歸的灰敗已經好像一張面具似的,就那樣戴在了那張面上。
“姑娘不用可憐我,我……沒事。”沒事,說沒事,但是我看到丫頭已經受傷了,丫頭的衣裳撕碎了,擦破了麵皮,嘴角有烏青,還有血漬流淌出來,我嘆口氣,只能握住了丫頭的手。
“好了,和我也生氣嗎?”我道:“到後面來,我給你看一看。”我不由分說已經握住了丫頭的手,丫頭不能在眾人面前駁我面子,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我走,少時,我們進入了後面一個屋子。
這裡安安靜靜的,丫頭到了這裡以後,忽然之間就啼哭起來,我雖然不知道剛剛事情的內情,不過我畢竟是女子,也是過盡千帆的,看到丫頭的眼淚,我的心跟著就疼起來。
我只有丫頭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頭,這麼多年了,我忽略了丫頭的內心世界,我應該知道,在耳濡目染之中,哪怕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鬼也是會感染到人的情感與情懷,畢竟,就年齡算,她僅僅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啊。
我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安慰丫頭,就好像我受傷以後丫頭也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安慰我似的,我就那樣尷尬的手足無措的抱著丫頭,感覺我是那樣的失敗,我無能為力,丫頭一邊哭,一邊哭訴。
“為什麼,他就那樣不待見我,姑娘……好姑娘,你剛剛不應該來的,要是以前我必然是會感激你,但是姑娘……”
丫頭那顫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神奇的感覺,今時今日,就連丫頭的手掌好像都浸潤到了一種溫暖的氣息似的。我驚訝於自己的發現,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這莫非是一種離奇的錯覺不成。
“沒事,沒事,你看看你,難不成你終究要和我一樣嗎?為什麼要重蹈覆轍呢,男人本身就是如此,你自重點兒,丫頭。”我一邊寬慰,一邊將丫頭拉起來,我們兩個人面面相覷。
“姑娘,奴婢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自然是知道,丫頭所謂的“不情之請”是什麼,立即伸手捂住了丫頭的嘴。“不,不允許你求情,堅決不允許。”我就好像懲罰溫非鈺一樣,給他一種審判。
“姑娘,我並沒有求過你啊,這是第一次。”是,這是絕無僅有的第一次,但是丫頭你要明白啊,這第一次不應該這樣草率,我希望,你的決定是深思熟慮的,你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衝動的最直接反應。
我立即站起身來,不再看狼狽的丫頭。
“你想想別的吧,總不要這樣,我……”我不知道究竟說什麼好,良久以後,這才下定論一般的宣佈。“我會想辦法要你成為人類的,這儘管艱苦卓絕,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去做。”我說完,唯恐自己後悔。
因為這意味著我又一次要和鬼王冥刑打交道了,那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