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深夜來訪,意欲何為?”一貫養尊處優的語聲,冰冷,客套,梳理,但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吞一口唾涎,已經字正腔圓的說道:“我是深海醫官,過來看看殿下,今日裡已經瞧出來,殿下的身體有問題。”
“嗯。”他點點頭,到了屋子中,他披衣而起,微微咳嗽了一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我落座,他也是坐在了我的對面,那靈慧的鳳眸轉動了一下,眼睛終於還是落在了我的眼睛上。
他那雙眼睛是那樣的孤冷,那樣的倨傲,那樣的讓人望塵莫及,僅僅是一雙眼睛罷了,已經可以吸引人全部的注意力,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好在我面容是已經變過了的,這才不會讓人很快就識破。
我淡淡一笑,已經說道:“您配合我,我好歹給您看看。”他沒有點頭也是沒有搖頭,只是輕輕的閉目養神,我知道,這是暗示我可以開始了,我立即點頭,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
其實,簡單的脈息很多人都會聽,但是我還是妝模作樣的聽了聽,他呢,將我的推論聽完了以後,也是點了點頭,睜開那樣美麗的狹長鳳眸,“那麼,究竟應該吃藥了,對嗎?”
“是。”我點頭,立即給他開始調製起來,經過很多次的跌打損傷,配藥對我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我將各種藥已經弄好了,這才說道:“您身體的內傷必然是需要中成藥的,至於身體的外傷,需要敷用一種草藥。”
“有勞。”他點頭,我裡面色微紅,老天的,今日一天,我三生有幸的厲害的,居然有機會,看到兩次溫非鈺那赤果的身體,我有點兒侷促的嘆口氣——“這個,我想要說,您的身體……要是包紮的話,需要脫掉衣服的——”
“好。”他是聰明人,而包紮傷口需要脫掉衣服,這也是比較尋常的事情,是一個人必須要了解的常識罷了,我帶著他到了旁邊的雲榻上,他已經將外衣給脫掉了。
我想要提醒他,其實脫掉了外衣倒也是不起作用,最好的是,將內衣也一併……但是那種話,我畢竟還是不能說出口的,我為難的看著溫非鈺,溫非鈺已經明白過來,點點頭,將內衣也是……
我面紅過耳,不過還是朝著他的身旁去了,我檢視了一下他後背的傷口,很多,並且很密集,我看到這裡,心疼的很,淚水已經滾落了下來。
我何德何能啊,我因為心疼,一滴清澈的淚水已經落在了他的後背上,他的後背顫慄了一下,我這才慌亂的開始擦拭起來,“殿下稍後就好,我會很快的。”我集中精神,提醒自己,不要著急,我需要將他的身體給看好。
我一邊這樣加油打氣,一邊已經開始包紮起來,他畢竟還是比較順從的,不多久,我已經點點頭,“殿下,您後背的傷口已經初初處理完畢,很快就會好的,讓微臣看看您前面的傷口。”
“嗯。”他翻過身,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始包紮起來,我儘量避免看自己不應該看的地方,我手忙腳亂的將傷口給弄好了,溫非鈺看起來也是很滿意。
“回……回…殿下……已經好了……”我說,一邊說,一邊後退,並不敢看他,他已經將衣服穿好了,點了點頭。
“謝謝你。”他深情的說,我好想發現,他眼睛裡面閃爍的晶瑩,果真是奇怪了,他的眼睛,這……我不知道究竟那是什麼意思,等到我定睛一看的剎那,他眼睛中閃爍的晶瑩已經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就好像並不存在似的,算了,一定是我看錯了,這麼大的人,難道會因為疼痛,就哭起來?未免過於奇怪了,我一邊想著,一邊微微蹙眉,已經低頭。
“不……不用,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我就先去了。”我一邊說,一邊已經轉身,到底沒有發現,門口剛剛走進來的一個人,這個女侍與我就碰撞在了一起。
“啊”的醫生,這丫頭手中的銅盆衣襟傾倒,我身上一片水漬淋漓,我驚駭莫名的看著自己,“喂,這……”
“抱歉。”我擇路而逃,原來是過來送洗腳水的人,我打翻了人家的洗腳水,我到了拐角的位置,看著這個丫頭,這丫頭已經跪在了地上開始請命起來——“請殿下饒恕,真的不是奴婢笨手笨腳,而是他——”
“奴婢剛剛準備進來呢,這麼一個混賬醫官就撞在了奴婢的身上,殿下,殿下啊——”奴婢簡直大聲疾呼,倒是溫非鈺,無可不可的一笑,大而化之的說道:“重新去弄水就是了,不干你的事。”
“是,殿下憐憫奴婢了。”這丫頭一邊說,一邊膽戰心驚的握住了手中的東西,已經去了,我看到這丫頭到了我的身旁,在暗中,我已經搖身一變,也是成了一個宮人模樣的女子。
“好姐姐,你去哪裡。”
“好不曉事的丫頭,你定然是新來的,現在不好好在旁邊值班,在這裡做什麼呢?”一邊說,一邊回眸,我立即怯生生的說道:“原是過來準備給殿下送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