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唯恐看到你一蹶不振,所以,從一開始就知道您的眼睛並無大礙,但是也並不敢立即要你復明,您現如今已經好了,您必須要接受您的這張臉。”阿綠一邊說,一邊將我手中的鏡子已經拿走了。
“要麼,就按照繞公主的建議去走。”她說,我看著阿綠,又是回想起來剛剛鏡子裡面的自己,那樣猙獰的一張臉,簡直就是鎮山太歲啊。
我耳邊不知不覺已經迴盪起來關她的聲音,她的聲音娓娓動聽,很能打動人心,是啊,我才十六歲,即便是人的生命僅僅只有一百年而已,但是……但是我也不過是隻過去了人生一輩子的五分之一罷了。
我沒有必要這樣子鬱鬱寡歡啊,我需要振作起來,我心內是那樣的迷惘,茫然中,我回眸掃視了一下阿綠,“我出門去走走,我一個人靜一靜。”阿綠明白我的意思。
時常,我思忖問題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在周邊去思考的,我需要的是自己絕對的空間,此刻,阿綠看到我離開了,只能點點頭。
我朝著園子中去了,外面一片鳥語啁啾,雖然已經是秋風過去了,一枕新涼一扇風,不過好像天氣也並沒有什麼太冷,反之,蒼翠的樹上還有鳥兒。
這些鳥兒你追我趕,看起來熱熱鬧鬧的,已經是午後,今日天氣並不好,天空的鉛雲低垂,並沒有絲毫的陽光。陽光現如今,已經消失了一個一乾二淨,我走了會兒,明白,要是再走等會兒落雨就不好了。
我找到一個曲闌干,已經依偎在那裡,看著誰水面的魚兒,魚兒游來游去,看起來自由自在的很,我看到這些魚兒,心情跟著也是沉鬱起來,我為何就不能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魚兒呢?
又是因為天色晦暗,我很快就已經留心到我湖面的倒影,倒影是那樣的詭秘,我都不敢看我的那張臉,我手腕手肘的肌膚看起來是那樣的白皙,那樣的細膩,但是我臉上的肌膚呢?
坑坑窪窪,不要說他,就連我自己看到,我都會做惡夢的,現在是我應該改變的時候了,但是這改變的代價與我也未免太大了,改變我,就意味著,我需要離開溫非鈺。
但是我並不能就那樣離開溫非鈺啊,我好不容易歷經千磨萬擊才找到這裡的,我好不容易這才與我愛的人成了情侶的,我不能離開啊。雨滴已經一枚一枚的滾落下來,將水面的平靜給攪碎了。
我看著一枚一枚晶瑩剔透的水珠,落在了水面上,黑壓壓的湖面已經讓驚雷給照亮了,我驚恐的站起身來,看著水面,我去了。
但是,今日我的確是想不到,會遭遇那樣奇怪的事情,繞公主剛剛告辭我,就有事情已經發生,她一邊走,一邊埋怨——“該死,該死,漓之夭著實可恨,她要是不離開我該怎麼辦呢?”
沒有可以想到,繞公主對於溫非鈺的愛是真的,是曠日持久的,一開始,人們不過是以為,這是一種沒有什麼緣故的相互吸引,但是現如今看來,這並不是,而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吸引力。
“該死,真該死。”繞公主對我罵不絕口,其實我也是知道的,在繞公主這裡,我能好到哪裡去呢?旁邊的幾個丫頭也是噤若寒蟬的跟著,繞公主一個人罵我還不行,她為了解恨,還要旁邊的丫頭也是罵我。
“罵啊,你如何就不罵出口,幫助本公主罵一句,本公主也是會非常開心的。”她居然調唆下人罵人,但是這下人一來是並不敢,二來是笨嘴笨舌的,之恩那個跪在那裡,連連磕頭。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氣的繞公主簡直在發抖,握著手中的金簪子已經走了過來,在那丫頭的嘴巴上就開始紮起來——“你平日裡說三道四如何就可以,你平日裡三姑六婆如何就可以現如今,你倒是不成了,你倒是不成了,可見你是扯謊的。”
“回公主,奴婢並不敢,並不敢啊。”看得出來,這小丫頭是左右為難。
“好,好,你既然是不敢,你左右開弓打自己就是,開始啊,開始。”這丫頭沒奈何,並不敢違拗刁蠻公主,立即開始左右開弓的打起來自己,看到這裡,繞公主胸中的塊壘這才逐漸的紓解了。
“悶死了,我一個人走走。”她朝著前面去了,天氣沉悶,有烏雲一層一層的滾落下里,天空飛過來很多很多的蜻蜓,看到藍蜻蜓,她一邊伸手捉蜻蜓,一邊朝著自己的房子去了。
“啊,好自在的蜻蜓,好,好。”繞公主一邊說,一邊揮手,在空中胡亂的抓,但是並沒抓到一隻,蜻蜓飛過來飛過去,她簡直要迷失在那樣一片淡淡的藍色光幕中了,她是那樣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