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好嗎?小娃娃?”他說,一邊說,一邊回頭,我的夢中,我還是我,他還是他,但是我唯一不知道的也是人人在做夢時候都不知道的,這是我夢境!月色半遮半掩,我沒有留神,差一點就被這老爺爺給撞上了。
其實,我想要夢見這個老爺爺,我的身世之謎,我為何十四歲以後再也沒有變化,我不需要吃東西,我感覺疼痛的機制沒有一般人來的快,我很多很多個變故,現在,我簡直想要一把就拉著這個老爺爺好生的問一問。
上一次夢到老爺爺,還是在鬼王冥刑那邊,當時我就想要問一問這老爺爺關於我身世之謎的事情,但是這老狐狸快得很,我簡直沒有辦法將這老狐狸給抓住,我一邊跌足罵娘一邊只能夠敗興而回。
現在,終於又一次遇到了這個老爺爺,我看到他慈愛的問我——“我最近好不好。”我立即連連點頭——“我很好。”
我的夢境是空曠的,是那樣的浩瀚無邊,我夢中沒有鮮花,只是有一片枯寂的大樹,我看著遠處的大樹,看到這白鬍子老爺爺在那一片大樹從中已經停頓下來腳步,並且是不走了。
我立即上前一步,到了那最大的一株榕樹下,老爺爺慢吞吞的回眸,那雙明亮的眼睛,好像兩枚星星一樣。大樹的枝條顯得那樣的沒有生氣,但是就在這樣子沒有生氣的氛圍裡面,那樣一雙美麗的眼睛卻好像會說話一樣。
他已經老了,沒有了偉岸的身影,但是,他現在站立在這裡好像一座豐碑一樣,好像鐫刻了很多很多的故事一般,我頓了頓,紅唇微張,“您現在出現,是會回答我的疑問,對嗎?您會的,對嗎?”
其實,我唯恐老傢伙去了,問題又是那樣的多,一把就拉住了這老爺爺的衣袖,到底,我終究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倒是好像已經等了好久了,看到我這麼一個樣子,不禁微微一哂。
老爺爺那雙顧盼有神的眸子落在了我的臉上,“你問吧,你想要知道的問題,在今晚我都會回答你,因為我的出現就是回答這些問題的,你要記住很多很多的東西,現在,可以開始了——”他不鹹不淡的說。
我立即走到了白鬍子老爺爺的身旁,“果真?”我的粉面上有了淡淡的緋紅,他和顏悅色的一笑,“我出現在你的夢中,說明該告訴你的還是要告訴你,這是機會到了,也是你我之間的緣分呢。”
聞言,我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此刻,這白鬍子老爺爺與之前不同了,現在的他的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溫暖,我覺得應該問出口自己長此以往就盤桓在心中的問題。
一些疑惑,一下子就攫住了我,我只覺得自己一下子被人拎起來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了力氣,“我想要問你的是,我是人還是我是妖,我是鬼,還是我是人,我為何不需要吃東西就可以活下來,我好很奇怪這些。”
我那雙帶著凜冽的眸子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底是一個淡淡的微笑的神色。“你啊,是人,至於你為何會在十四歲以後停止生長並且已經不需要吃東西,那原是因為,你是純魄之心選擇的載體。”
“這,說了等於沒有說,我都知道,我就是想要知道,我是人,為何我十四歲之前的記憶又是全部都沒有了,你們為何要拿走我的記憶?我的使命是什麼,我是有擔當的,對嗎?”我連珠弩一樣問起來。
我咄咄逼人的意思,我可是唯恐這老爺爺就消失的,由於近距離,我幾乎可以看得見他眼睛裡面那個倒立著的自己,是那麼微小。那麼的孱弱與可憐,我拉著老爺爺的衣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此刻,老爺爺笑了。
在他的眼中,閃著一種犀利的光芒,很快的已經說道:“你是一個人族,你在十四歲之前,過著比較平和安樂的生活,你的父親與你的母親現在尚在人世,不過他們的生活現在也是平靜的。”
“你被選中以後,不但是你自己失去了應該有的記憶,你的家人也是會忘記他們的生命中,已經沒有了你。”聞言,我幾乎要跌倒,好狠毒啊,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抽掉了全部的力氣一樣。
儘管如此,但是我這樣子楚楚可憐的外貌與神情還是沒有讓老爺爺有惻隱之心,“你是有任務的,天下分為鬼族妖族與人族,鬼族已經萬劫不復,鬼族唯一可以去的地方是十八層地獄,在那裡,鬼族將永世不得超生。”
這——這句話雖然讓我心悸,讓我滿意,不過人家鬼族想要去哪裡,哪裡是我們說了算啊,這老爺爺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我不得而知,帶著求知慾的眼睛始終也沒有離開這老爺爺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