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鬼魂再次被香火吸引,蒼蠅競血一般地圍了過來,耳中還傳來古怪的叫聲,想來相當歡喜。
和溪兒所說的一樣,這些影影瞳瞳的鬼魂鑽入刺槐林之後,就沒有再出來。
我們離開後不久,就聽見雞叫頭遍的聲音,溪兒對著我說道,“放心好了,它們今夜不會再回來了,你要怎麼謝我?”
我一愣,“我給你製作個槐木牌,請你吃香火。”
她輕笑了一聲,“算了吧,我還不想被人供著。”說完,她重新回到了戒指裡。
本來被鬼嚇的要死要活的我,竟然收留了一個女鬼,還救了全村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直到天明,果然沒有鬼魂再出來搗亂。
可外面一片叫嚷,我出去才知道,何大生死了。
我跑到何大生家裡一看,他面板上佈滿了黑點,有點像是麻風病,嘴張著,面板髮黃,腳尖蹬的很直,一看生機早已經斷絕。
村裡又新添了哭聲,這一段時間村裡已經死了四個人,蔡蘭蘭,錢麻子,我的奶奶,再加上何大生,村民再次找上門來,要求見我四叔。
可現在找四叔的話,他的所有努力都會功虧一簣,小惡鬼收服不了,就很難找到那個背後害人的傢伙。
我爹知道這其中的利弊,還是將來找四叔的村民勸走了,我看到很多村民臉上露出的失望的表情,村長嘆了口氣,“修道得先有一顆菩薩心,超度魂魄和救生人之間,竟然選擇超度魂魄,唉!”
顯然他們對四叔已經有了意見。
我想勸他們,可是不知道怎麼勸,只得任由他們走了。
村民走後,毛頭也過來找四叔,這貨一臉苦相,上來就給奶奶靈棚磕頭,說求四叔救他。
我問他為什麼那麼急著找我四叔,難道又鑽進豬圈中和豬搶食了?
他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怎麼都不肯給我說。
這貨平時說話咋咋呼呼的,很少能在他的臉上看到這種神色,見他不肯說,我越發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並且威脅他道,要是不告訴我實話,我就不讓四叔幫他。
他尷尬地咳咳了半天之後,終於低頭小聲說,“今兒早上我醒了之後,發現我躺在趙寡婦的豬圈裡,她豬圈裡是一頭黑母豬,唉,我的褲子都褪到了腳脖,腿上都是稀泥,臭娃,你說那頭母豬,它,不會懷孕吧?要是懷上的話,生的是人還是豬?”
要不是因為我心情極度悲傷,我準會噗的一聲笑出聲來,不過轉頭再看毛頭的時候,他一臉誠惶誠恐,那種表情又害怕又無奈,我突然可憐起他來,告訴他等我四叔超度了奶奶的魂魄,馬上就會讓四叔去幫他。
毛頭抓住我的手直晃,“好兄弟,拜託你了,你可別跟別人說啊,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日他孃的,我可不要活了。”
剛才一心想要嘲笑毛頭,等毛頭走後,我心中猛然驚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厲害的巫法,能讓人完全失去了意識,和豬一樣,剛才毛頭抓住的手時,我感覺它的指甲又長又硬,難不成最後在形體上,毛頭也會變成一頭豬?
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邪門的巫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