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修為不再,可他心靈上的修行卻是十分強大。
所以,他能夠察覺到徐川身上一些非同尋常的地方。
微微沉默過後,他緩緩道:「敢問閣下如今可有了抉擇?」
徐川不答,反問道:「不知大師可知懸空寺那百萬農奴?」
歧山大師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病態枯朽的臉龐上浮現一抹痛苦之色,嘆息一聲,道:「我年輕人走過三山五嶽,自然也曾去過懸空寺,也曾見過那百萬農奴。」
徐川神情平靜,沒有追著此事不放,而是看向了一旁不遠處已經有些灰塵覆蓋的棋桉,道:「久聞大師棋藝驚人,不知可願於我手談一局?」
歧山大師眸光微動,緩緩點頭道:「閣下既然有此興致,我自然願意。」
徐川笑了笑,起身之時,草廬內一股清風悄然拂過,瞬間便帶走了那棋桉之上所有的塵埃。
隨後,他走到棋桉旁坐了下去,歧山大師也起身坐到了棋桉的另一邊。
落座之後,歧山大師順著草廬半開的門戶看到了瓦山上那彷彿要把天穹頂開的巨大佛像,嘆息道:「佛祖當年涅槃前,曾留下法旨,道不立塑像,不事崇拜,然而千萬年過去,還有幾個佛門弟子能記得這些話?
佛門確實已經腐朽了,但其中仍有潛心禮佛不問俗世之人,佛法也並非皆是惡法。」
徐川聞言,不置可否,看著歧山大師問道:「大師選執何棋?」
歧山大師下了多年的棋,但第一次有了猶豫。
這一局棋關乎佛門興衰,哪怕他也不由得有些失了方寸。
不過,最終他還是選了白棋。
黑棋固然有先手的優勢,但白棋亦可以謀而後動,更何況,面對眼前這位不知深淺的年輕人,執白棋在他看來,會更加穩妥。
黑白既定,徐川便執黑先行。
這並非佛祖的那一方棋盤,所以黑子落下的瞬間便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他下的不是尋常圍棋最先可能落下的位置,而是看起來根本毫無緣由,毫無道理的一個點位。
但卻令歧山大師神情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隨著一聲聲啪啪啪的脆響,越來越多的棋子將棋盤佔據。
徐川每一次都似乎根本沒有思考一般,下得極快,幾乎歧山大師白子方落,黑子便已經接踵而至。
半個時辰過去,歧山大師下的已經越來越慢。
因為每走一步,都要耗費他偌大的心力。
於是,他枯黃的臉龐上病態也越來越重。
不時便忍不住低咳幾聲。
徐川棋藝如此之強,與他三個世界下來,看了很多書不無關係。
雖然大多與武學和修行有關,可但凡武學或者修行其實皆離不開世間萬物的運轉。….
他還隱約記曾經得看過一本名為奕劍術的武學,講究的便是以劍為棋,其他與圍棋相關的武學自然也有不少。
當然最重要的是,十二萬八千世界之力加身,除了給他帶來了強大的力量,不可思議的神通之外,同樣給他提供了極其龐大的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