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魚曾經經常出入此地,他們自然很熟悉她,可如今,幾個時辰後便是對方的婚禮,她出現在這裡,怎麼看都有些不同尋常。
難道,對方是來向裁決大神官求情的不成?
可以對方此刻在桃山的尷尬地位,再加上此次婚禮的特殊意義,便是裁決大神官也不可能改變此事。
更何況,裁決大神官也根本不可能幫葉紅魚出頭。
畢竟,此次葉紅魚和羅克敵的婚事,除了掌教之外,也有裁決大神官的意思在。….
不過,在葉紅魚要踏入裁決神殿的時候,一應裁決神殿的執事和侍衛也並未阻攔。
畢竟,名義上葉紅魚仍舊是裁決司的大司座。
只是,看著此刻葉紅魚素淨的身影,想起曾經她驕傲肆意的模樣,他們眼中便不由浮現一抹嘲弄的意味。
看到曾經不可觸及的存在自神壇跌落,雖然與他們無關,卻依舊令人心頭湧起些許爽快的情緒。
葉紅魚神情漠然的踏入裁決神殿,心頭嗤笑一聲,光明,呵。
她踩著平整的青石地面,徑自走到了大殿的深處,在看到不遠處的那道珠簾時,便停下了腳步。
珠簾無風
自動,隱約露出了一方墨玉神座,神座上的男人透過珠簾將漠然的目光落在了葉紅魚的身上,但只是看著,並沒有說話。
葉紅魚神情非常平靜,尤其是在裁決大神官冷漠的目光注視下,她反而顯得更加平靜。
平靜到彷彿一面沒有絲毫波瀾的湖水,清澈而晶瑩。
直到很久之後,葉紅魚才出聲說道:「師叔,一直坐在神座之上卻無法起身,很痛苦吧。」
聲音傳出的瞬間,整個裁決神殿的空氣都變得森冷了幾分。
無視了珠簾後那隱含殺意的目光,葉紅魚淡淡道:「光明大神官破開樊籠,讓師叔受到了不可逆的重創,師叔若修養得當,憑藉西陵的底蘊,自然可以恢復。
但師叔卻又去了一趟荒原,左帳王庭一役之後,師叔便再也無法離開這方神座。
一個無法離開神座的裁決大神官,很痛苦吧。」
兩次很痛苦吧從葉紅魚口中說出,深深的刺痛了此刻的裁決大神官。
他緩緩抬起頭來,幽深的眼眸裡滿是冷漠暴戾的情緒,緩緩望向珠簾之外,一襲青色道袍的葉紅魚,漠然道:「看來這場婚禮已經開始令你變得瘋狂,你應該清楚,激怒本座的後果。」
葉紅魚眸光微抬,微笑道:「這場婚禮確實讓我很憤怒,所以,我便想著,師叔既然如此痛苦,不妨讓出這一方神座,來平息我的憤怒。」
裁決大神官眸子中的森冷越發濃重,但他也同樣有幾分好奇,境界跌落的葉紅魚憑什麼敢如此狂妄放肆,縱然他如今必須依靠墨玉神座來穩定自身的傷勢。
但他仍是知命,甚至在這一方神殿之中,他依舊比尋常的知命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