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講經大士要殺他,他自然要提前將這個隱患扼殺在搖籃中。
他聽聞懸空寺的修行者一向很硬,今日他便要看看,究竟能硬到什麼程度!
腳步踩在雪中發出莎莎的聲音,天地間似乎只有他的腳步聲迴盪。
但很快,一連串的腳步聲便從前方不遠處匆匆而來。
為首的是一位神情慈悲卻帶著幾分冷意的老僧,手中拎著一根古拙的禪杖,穿著樸素,赤裸著雙腳行走在雪地中也並無半分不適。
他便是懸空寺的講經大士,身後則跟著十八位沉默的僧人。
他們最小的只有二十餘歲,最大的卻已經年逾五十,相同的一點是,他們的氣息都很強悍。
佛門沒有五境的法,卻有另一種別開生面的修行之道。
這十八位僧人單憑氣息,與修行者中的洞玄境並無什麼區別。
他們看似走得不急不緩,速度卻很快,片刻間便能走過數里之遙。
按這個速度,天黑前,他們便能趕到莫山山所在的運糧隊。
但下一刻,他們停住了。
因為有一個人擋在了他們前面。
而古怪的是,在看到對方之前,他們沒有人感受到此人的半點氣息。
包括為首的那名老僧。
一位相當於知命境修行者的頂尖發佛門強者。
然而不待他們思索其中的古怪之處,為首那名老僧便瞬間憤怒了起來。
因為他日思夜想,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人便在眼前。
徐川此刻並未偽裝,也並未帶著遮掩面容的笠帽,這老僧自然第一時間便認出了他。
看著老僧眼中的洶湧的怒火,隱約間竟好似看到了一尊怒目金剛,一股難言的威勢霎時間席捲而來。
徐川猶若未覺的笑了笑,打量了那名老僧片刻後,道:「果然是親生的,悟道若是能活到你這個年紀,怕是能與你一般無二了。
不過想要報仇的話,就憑你們幾個人,怕是差了一些,看樣子,被小看了啊。」
輕佻的語氣帶著最惡毒的話語刺向了那名老僧。
老僧卻反而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怒意,變得極為平靜起來。
他深深的看著徐川,沉聲道:「能勝過書院的二先生,勝過柳白,你確實有猖狂的資本,但今日,你必死無疑!」
徐川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平靜道:「那就盡情的將你們的手段展現出來吧,正好,我對佛門的修行之法也很感興趣。」
他坦然而立,沒有半分動作,看起來驕傲到了極點,對懸空寺的人也輕蔑到了極點。
老僧眼角抽動,沒有再試圖說些什麼,體內翻湧的怒火化作森然佛力瞬間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