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錯怪了,洞房之時,夫君死在了婚床上,至今已有五六個年頭了。”
“若是妹妹不問,我怕是忘了,這臂上的守宮砂還在呢?”魏穎眼簾微落,其中似乎有回流千轉。
北地世子……魏穎在心中喃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大的官,瞧著與常人無異,倒是他身上的氣息,讓人不禁想多呆會兒。
這種感覺——心安嗎?
魏穎不確定,她已經好多個夜晚不能睡個安生了,便是以往日常生計,都得往臉上抹上一層泥巴,連稍微乾淨點的衣裳平日裡都不敢穿出門。
她極力張目,透過水霧瞧見一屋子的奢侈器物,再看向一側衣架上的錦羅玉衣,放置在胸前的手心緊了緊。
也許,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三樓的一處書房。
“稟公子,已經讓人去官府那查了,不過這魏穎身份普通,估計好花些時日。”
柳丹揚低聲說道,站於距離桌案三尺之外的地方。
“公子可是擔心魏穎乃是齊睦的人?屬下瞧著不像,世人皆知,齊睦好色成性,似魏穎這般容貌的女子,定會被他視作禁臠。”
陸行停下了筆,那日在文譜琉玲中瞧見的“文道”二字已經被他寫爛了,如今的他,一口氣寫完所有的筆畫已不是什麼難事。
“你非齊睦,安之齊睦究竟為何樣的人?”
“再而,即便不是齊睦所為,可這魏穎偏偏在我到照南軒時才出現。在龍虎山呆久了,凡事多想一點,總是沒錯的。”
提及龍虎山,陸行的目光不由飄遠了。也不知幾日不見,宋傾然那丫頭如何了?平日裡趴著讀經莫要著涼,吃魚時小心被骨刺噎著了,再有……
柳丹揚瞧出了陸行眼中的思念,不敢出聲打攪,輕手輕腳推出屋子,合上房門。
倒是其中動作,顯得格外青澀。
遠在異鄉為異客,她又何嘗不是呢!
窗外有月光落下,取走了此處的相思,寄託於所思之人。
龍虎山,招搖峰。
宋傾然右手撐著桌案,瞧著窗外的月亮,用騰出的左手忿忿地拍打著桌子,似是將它比作某人出氣。
二年?宋傾然眸子微顫,左手對著圓月比出兩隻手指,二日她都嫌久了。往後的日子,便是掰著指頭算,一年數完還得有一年。
若是偷偷下山?宋傾然的腦袋當即搖成了波浪鼓,師父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把她氣得駕鶴西去。
要不去尋老天師幫忙吧,他若是——若是不幫我,我就揪他鬍子!宋傾然鼓著腮幫子,打定了主意,定要讓老天師給出個辦法來,誰叫他揹著我放夫君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