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入宮覲見皇后的這一天。
秦子言自上馬車開始,就緊緊握住了蘇錦音的手。下了馬車,他對她第一句話便是:“音音,有我在,你莫要害怕。”
“我不害怕。”蘇錦音抬頭回望他一眼,心情很是平靜。
今日這宴會,只要有點腦子就會知道,這絕對是場鴻門宴。可是,鴻門宴意在的沛公,卻不是她蘇錦音啊。
她跟著秦子言走進了宮門。那高高的圍牆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就連天色似乎也變得暗沉起來。
太監到了內殿,就讓到一邊,恭敬道:“三殿下,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
秦子言緊了緊自己的手心,側過身,慎重地對蘇錦音再次說道:“音音,母后人很好,你不要擔心。”
“我不擔心。”蘇錦音依然是語氣很平和,甚至,為了讓秦子言不要如此焦慮,她還對他展露了一個笑容。
只不過,這個笑容似乎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秦子言眼中的擔憂更加重了。
沒有了太監領路,秦子言牽著蘇錦音走進了殿內,他見到正位上的皇后娘娘就跪了下去,與她行禮。
而殿中的偏位上,還坐了人。
秦子言與那邊的昭慧長公主也行了禮。
然後昭慧長公主旁邊坐著的蘭安郡主站起身同秦子言行禮。
蘇錦音早就猜到這場宴會,被為難得的人,必然是秦子言。她不過是一個沒有身份的民間女子,在皇后娘娘這些貴人的眼中,恐怕與螻蟻無異。她們又豈會屑於理睬自己?
只不過,她也是她們手中的牽線木偶罷了。她們需要借她來佈置這場為難。
蘇錦音跟在秦子言身後,依次同這殿內的皇后、公主、郡主等行禮。
皇后和昭慧長公主自然是立刻就讓她起來了。
唯獨蘭安郡主卻遲遲不說話。
秦子言的眉頭略微皺起,他想出聲維護蘇錦音,卻顧及皇后和蘭安郡主生母昭慧長公主在旁,只能生生忍住。
蘇錦音則維持著行禮的半蹲姿勢一動不動。
她這樣的姿勢維持了一小會,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都如同不是自己的了一般,那種發麻的感覺簡直比痛意還可怕。
蘭安郡主看到蘇錦音的身體晃了一下,心裡明白對方是已經受罪了,但她口裡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知道不該這樣、不該那樣,但心裡這樣想,卻很難真的做到約束自己。蘭安郡主就是這樣的人。
昭慧長公主看不過去,終於道:“快起來吧。你是子言看重的人,若是有什麼疲累,子言恐要心疼不已了。”
這句打趣叫蘭安郡主對蘇錦音的怨氣更大,她瞪著蘇錦音,恨不得目光化作箭,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刺死。
“抬起頭來看看。”皇后娘娘發聲道。
她的目光落在蘇錦音的身上、臉上。
旁邊更詫異的人是蘭安郡主,她騰地站起來,脫口而出道:“蘇錦音,你沒有死?”
這位郡主,終於記住蘇錦音的名字了。她一直自信得近乎自負,雖然對秦子言身邊出現的女人都生有醋意,但又莫名相信他不會瞧上任何一個自己以外的女人。直到蘇錦音的假死。那場痛失所愛的戲,秦子言叫蘭安郡主這個旁觀者都看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