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勞煩同靜夜師太說一聲,既有貴客,小女子就不去打擾了。待貴客離去後,小女子會再去同師太請教。”蘇錦音抬手攔住了身後的捧月。
捧月一臉不解,小尼姑也面上也有些疑惑之色,她回答蘇錦音道:“施主此時不去,之後師太未必有時間能見施主。”
“多謝小師父的提醒,但我意已決。”說完之後,蘇錦音竟是領著捧月真的折回去了。
路上,捧月很是擔憂,她勸蘇錦音道:“小姐,男女大防並未嚴格如斯,您何須放棄這個見靜夜師太的好機會?”
蘇錦音並沒有回答捧月的問題。
捧月左思右想,仍覺得錯過這個機會很是遺憾,就主動請纓道:“小姐,不如奴婢去打聽打聽,看三皇子陪著蘭安郡主去而復返,是否會改變靜夜師太的心意?”
“或者,蘭安郡主先前破壞了小姐的拜師,奴婢想想辦法,也破壞……”捧月的提議尚未說完,就被蘇錦音厲聲打斷了。
“捧月住嘴!”
這是蘇錦音重生以來,對捧月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
她疾步領捧月回房,閉門閉窗後,又敲打對方道:“捧月,你一心為我,故而我對你也甚是松泛。但這個世上,能動你的人,遠不止我一個。這樣的想法,你切莫再要有。”
捧月也是慌了。她立刻跪倒在蘇錦音的面前,誠摯剖白道:“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是糊塗了才說出這樣的話。蘭安郡主這樣的貴人,奴婢絕不該得罪她的。奴婢之前就錯過一次了,這次又險要犯錯。奴婢真是千不該萬不該。”
“捧月,我不讓你說這樣的話,並不僅僅是因為蘭安郡主。”說完這一句,蘇錦音整個人都似乎力盡了一般。
她握住自己的衣襟,重生前的記憶洶湧而來。險被侮辱,掌摑汙衊,落胎踐踏。
對蘇芙瑟,她是下定了決心對方進一尺,定是要還一丈的。而另一個仇人秦子言,蘇錦音不是不恨。但身份懸殊,皇權厚重,她要如何才能回討這筆血債?
敲門聲響起,蘇錦音的神思被拉回來。捧月開啟門,外面是一個讓蘇錦音意想不到的人。
“靜夜師太。”蘇錦音親自提壺倒茶。
靜夜師太搖頭拒絕後,將手中的琴放平到長案几上,她問道:“這琴,蘇施主覺得如何?”
蘇錦音見琴身用的並非普通杉木,心中立刻就猜到了此琴的來源。但她猜想,靜夜師太要問的並不是琴本身。
蘇錦音思忖後答道:“小女子以為,琴固然能影響琴音,但撫琴人才是琴音的關鍵。所以,這琴,如今自是上好的琴。”
“此琴若予你呢?”靜夜師太徑直將那百年桐木琴推到了蘇錦音的面前。
站在旁側的捧月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滿是驚喜。靜夜師太這是要收她家小姐為徒弟了嗎?
對比捧月的喜不自持,蘇錦音則要淡然許多。她輕輕撥動了一下琴絃,然後徵詢靜夜師太道:“不若師太來聽聽,這琴到底如何?”
靜夜師太閉上雙眼,對蘇錦音的問題不置可否。
蘇錦音凝神靜氣,試了幾個音。
琴材質甚好,其實對音色是絕對有幫助的。
一首危機四伏的曲子彈得更是秋氣肅殺、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