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還信不過我嗎?”文瑾說著強行拉起薇薇安藏在羽絨服裡的手,跟她拉勾。
薇薇安看周遭行人稀少了一些,才終於言歸正傳:“有一天下午,具體哪天我忘了,應該是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的某一天,我去主樓找托馬斯商量報今年AP考試的事情,從他辦公室出來路過圓形大廳。那裡平常都沒人,你知道的,但是,那天我聽見裡面有動靜。我本來都走過去了,忽然聽見有人說‘米亞,我喜歡的是你,真的。’”
說到這裡,薇薇安臉先紅了,她欲蓋彌彰地掩飾著:“哎呀,我可沒打算去看……”
“啊!”文瑾驚訝地捂住了嘴巴才沒讓這聲驚叫在靜靜地校園裡顯得太突兀,她的表情,就像第一次看言情小說的小學生。
雖說還不到七點,天色已經全黑了,她們剛穿過藝術中心和語言學中心地教學樓樓,晚課還沒開始,走不遠總能碰上幾個嘰嘰喳喳的同學。
“是誰呀?這也太直白了吧?”文瑾壓低聲音問著。
“彆著急,你聽我慢慢說。”薇薇安從道邊旁逸斜出的幹樹枝上揪下來一杈,擺出一副且聽我慢慢道來的架勢,繼續說著:“……我走過去躲在一根羅馬柱後面,後來,我發現我的行為挺多餘,他們太專注,凝望,你見過什麼叫凝望嗎?就算我牽著我家Ms.Chri(薇薇安馬的名字在他們面前噠噠噠來回跑兩圈,他們也未必能注意到我……”
“哎呀,又跑題了,到底是誰和米亞表白了?”文瑾一心只想知道真相,不得不將學姐往回拽。
薇薇安講八卦段子太不專業,本應大力渲染一氣呵成的情節,不但被她講得毫無色彩,還割裂得支離破碎,也只有她死黨文瑾能這樣耐下性子聽。
“凱文。”她幾乎用氣聲把這個名字從口中推送出來,風聲太大,文瑾靠讀唇語才猜了出來。
隨後,便嗷地大叫了一聲,一把扯下頭上的羽絨服風帽,由於動作太大,眼鏡險些從鼻樑上跌下來。
“什麼?凱文明明有女……”文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薇薇安一把捂住了嘴,“拜託,小聲點兒,你這麼嚷,到不了明天,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薇薇安剛一鬆開手,文瑾就迫不及待地問:“那米亞說什麼啦?”
“我們不可能!對,米亞就是這麼說的。”
聽了這話,文瑾就高興地鼓起掌來,米亞的決定讓她深感欣慰。
“……但是,神情特別傷感……”薇薇安後半句話很輕,飄忽不定地散落進風中,文瑾卻一字不落地聽在耳朵裡,她鼓掌的雙手忽然停了下來。
傷感?她聯想起自己對辰辰的懵懂情愫,一旦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會不會也帶著傷感的神情凝視她?
薇薇安沒有察覺到文瑾情緒的微妙變化,自顧自說著:“是吧,姐也覺得米亞就應該拒絕那個花心大少!凱文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從九年級入學就開始勾搭十二年級的學姐,一年多里,換了七八個女朋友……”
半天沒人應和,薇薇安用胳膊肘碰了碰文瑾,問:“小壽司,你到底有沒有聽姐說?”
“嗯吶,在呢。”文瑾回過神來吶吶應聲,一開口居然是義廷的東北大碴子味。
“注意啦,前方高能。”薇薇安說著,將手裡又幹又脆的小樹椏一下子掰斷,忿忿地說:“沒想到,這個色膽包天的傢伙居然一下子親上去了,米亞那個不長進的,也就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然後……就……沒羞沒臊地和他親了起來……”
文瑾臉刷地紅到了脖子根,張大了嘴巴說:“啊?怎麼可能?”
“是啊,姐心裡也氣啊,好好的一顆大白菜就讓豬給拱了,要是換了我,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好好教他做人了!”
文瑾若有所思,道:“啊!我終於明白了,白馨蕊就因為這事兒,才會跟米亞過不去的!”
轉念一想,她又覺蹊蹺,自語道:“不過,奇怪啊,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你不想想她的左護法是誰,還不是那個八卦女王告訴她的唄!咱們學校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她可是白馨蕊的御用耳報神。”
薇薇安說完這話,忽然沉默了,剛才,看米亞期期艾艾的表情,說不定還仍凱文藕斷絲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