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棟樑忍無可忍,一把扯開了丁佳怡:“你不想死的話,趕緊給我滾。子衿說了,她不想再見到你,我給子衿辦喪禮的時候,你別來,來了,我也不會讓你拜子衿的。”
這輩子,他就是這麼糊塗了,沒顧好小女兒,同樣也沒有顧好大女兒。難得子衿死之前,只有這麼一點小小的心願,怎麼著,他也不可能再讓丁佳怡打擾子衿。
扯開了丁佳怡之後,喬棟樑一個人領著喬子衿的遺體離開了。他清楚,喬楠對喬子衿的原諒也僅限於此。喬子衿想死,誰的車都不撞,就去撞喬楠的車,喬棟樑沒辦法昧著良心說,喬子衿不是故意這麼做地在針對喬楠。
為此,不管是為了照顧喬楠的情緒,還是為了喬子衿所剩無幾的體面,喬棟樑沒開口讓喬楠管喬子衿的喪禮。喬子衿有爹有媽,想當然的,喬子衿喪禮的主辦人,自然是她自己的爹媽,而不是已經嫁出去的妹妹喬楠。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翟升撫抱著喬楠的肩頭,把喬楠大部分的體重都壓在自己的身上,喬楠每走一步,鞋底都沒怎麼碰地面,等於是被翟升抱著走的。
恍恍惚惚,喬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後才含糊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喬子衿就就這麼沒了?”他們一家子是都跟車子有仇嗎,四個人,全出過車禍,被車撞進醫院。她和喬子衿更是因為這個關係,死在了醫院裡。
想到上輩子死的是自己,這輩子死的是喬子衿時,喬楠不知道怎麼的,心裡還挺難受的。她一直以為,這輩子喬子衿嫁的人是周正不是陳軍,卻依舊出軌背叛周正跟陳軍好了,得了個離婚的下場。
那十之八九,再有幾年,喬子衿應該會像上輩子一樣,發現自己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有些軌跡應該是一樣,不會改變的。上輩子,她都沒肯把自己的腎讓出來,這輩子更不可能了。真到那個時候,再願意,她也必拿錢出來打發喬子衿。在這種時候,只拿錢就把喬子衿打發了,已經算是非常幸福的事兒了。
沒成想,喬子衿還沒有到得尿毒症的歲數,自己衝出來撞她的車,一撞,人就這麼在手術檯上沒了。
這世界怎麼就那麼玄乎呢?
知道喬楠的不安,翟升分出一隻手來,握著喬楠的手。指腹一觸,翟升就感覺到了喬楠的小手冰冰冷冷,一點溫度都沒有,不比死人好到哪裡去:“嚇著了?其實人有生老病死,老爺子和林老沒了的時候,你應該就明白了。”頂多是喬子衿的死更突兀一些而已。
喬楠複雜地搖了一下頭,她真正鬱結在心的不是這個問題。只可惜,這些問題喬楠沒辦法出口,跟翟升說個明白。
這一夜,翟升是緊摟著喬楠睡的,因為翟升發現,喬子衿死了之後,喬楠不單手是冷的,渾身上下,都是涼涼的,一點熱氣兒都沒有。假如自己不抱著喬楠睡,把喬楠給捂熱了,翟升真要擔心得把喬楠帶到醫院裡去檢查一下。
當年,送老爺子和林老走的時候,他都沒見喬楠這樣。喬楠跟喬子衿的感情也不深,翟升一點都不覺得,喬楠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受了喬子衿死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