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出神的看著那沙盤，喃喃道：“是啊，該怎麼辦呢？”
落羽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我、我在問你！”
沈初九抬手示意落羽閉嘴，閉眼，腦中浮現的是沿途所見的戰局，大蛇、井然有序的南嶽士兵，還有百姓口中詭異的黑衣人，侗族。對比的，是丟盔棄甲，潰亂到不成陣形的北嶽兵勇。
比起南嶽的兵強馬壯，悍勇的北嶽族人，充其量就是一群待宰的**！
這與血勇無關，打仗，是要用腦的！
沈初九想明白了北嶽敗落的癥結所在，抬眸，正視落羽：“打了這麼久，難道你就沒發現北嶽的問題？”
“問題？”落羽迎上了沈初九的目光，笑了：“我北嶽人人皆是戰士，有什麼問題？”
你們沒有問題，你們腦子有個大病！
沈初九暗暗吐槽了一句，而後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先剖析戰局，我問你，當你在天啟得知天啟與南嶽聯手的時候，你便趕回了北嶽，此為先手。你既先慕修寒一手，便有一個多月準備時間，備糧草、備兵刃武器，整頓軍籍，鼓舞士氣。你做了嗎？”
“做這些有什麼用？他慕修寒有什麼好怕的，南嶽來犯，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雙！”
北嶽的水不對嗎？
沈初九目光炯炯的盯著落羽，這娃在天啟的時候腦子也算靈光，怎麼到北嶽就智商降到負值了？
事實上不光落羽，還有整個北嶽！
沈初九決定等這些事兒過了，便好好地查一查。
但當下還是按捺住脾氣，耐著性子解釋道：“這叫未雨綢繆。你瞧瞧現在，北嶽這麼大的城，卻沒有糧草，沒有軍備！守城的將軍讓孩童出城門撿拾箭矢，可憐！我再問你，將士怕是在搶百姓的糧食度日吧？”
“這……”落羽的眸色暗了暗：“這是百姓捐贈……”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底氣不是很足，眼神帶著躲閃。
“好一個捐贈，百姓為了支援戰事，放著自己身家性命不要，將全家口糧捐出來。你北嶽全民皆兵，本妃佩服！”沈初九笑的嘲諷：“但落羽，你是否想過，哪怕你北嶽全民皆兵，如今被圍城數日，民心不穩，你覺得將士會安心打仗嗎？”
“……”落羽被沈初九問的無話可說。
便聽沈初九繼續說道：“還有，我方才被押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將士們漏夜操練，那都是什麼？毫無章法，猶如幼子搏鬥，這還如何去打？
打仗不應該講究兵法和佈陣嗎？也虧得你們北嶽之人好鬥，又生的身強體壯，否則對方聯軍直接能一路打到你北嶽都城去，勢如破竹！”
“那、那現在該如何？”落羽被沈初九說的，徹底沒了主意。
從前，她只知道這女人心思重，但是現在，單單聽著女人提出的兩點，也足以讓她在行軍打仗上……信服！
“將搶來的口糧，分出三分之二來與城中百姓。”沈初九說。
落羽心裡一驚：“這、沒有糧草，這仗還如何打下去！”
沈初九被氣笑了。
如何打下去？特麼不打了可好？大開城門排成個二字，唱‘我家大門常開啟，開放懷抱等你’可好？
心裡不知懟了落羽多少便，嘴上卻還是將自己的用意說了出來。
“此舉可穩定軍心，讓將士們知道，他們這場仗是為了家人而打。”沈初九頓了頓，而後繼續說道：“再者，便是可讓將士們知道，這一仗……便是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