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瀾打車趕往西郊別墅的途中,撥了九澤的電話。
此時的肖瀾已經褪去在醫院中的裝扮,靚麗的髮絲透著酒紅,教書先生般的呆滯圓框眼睛也已拿下,櫻唇重新上了色,在一路的霓虹燈的照耀下格外奪目。
她執起手機,蹙眉微嗔問道:“阿澤,莫先生在西郊別墅?”
“肖小姐——”九澤一時語塞,沒料到肖瀾竟然會主動給他打電話,並且還是找自己的老闆,想起之前自己的老闆捧著酒杯獨自一人站在陽臺上遠眺,一整瓶拉弗爾已經沒了蹤影,九澤回答:“莫先生在西郊別墅,不過——”
“怎麼了?”肖瀾聽出九澤語氣中的遲疑,不禁顰眉。
“莫先生又開始喝酒了,肖小姐,你也知道他的胃——”九澤索性開門見山,“肖小姐,我希望你能來勸一下莫先生。”
“呵,”肖瀾一聲輕哼與不屑,“我憑什麼去勸他?他的身體是自己的,折騰壞了難受的不是我,與我有什麼關係?”
“那如果莫先生是因為你才喝酒呢?”九澤的語氣不免激動起來。
肖瀾頓時啞口無言,竟然語塞起來,“為,為我?”隨後她又覺得不可能,只一聲輕笑與自嘲,說:“不用騙我了,如果莫紹巖能為我買醉,除非禽獸長了人心。九澤,我和莫紹巖已經劃清了界限,今天我聯絡你只是想問秦苒在不在莫紹巖那裡。不過聽你說莫紹巖獨自買醉,我想秦苒應該安全了。”
“肖小姐,抱歉,我不應該麻煩你,不過秦小姐那裡,我想莫先生會經常光顧的,”九澤好似談條件一般的毫不避諱,他明話裡說著抱歉,暗地裡的語氣卻全是威脅。
肖瀾自然聽得心驚,秦苒對她的意義從來非同一般。
莫紹巖是怎麼樣的人,沒人比肖瀾清楚,九澤這番話,肖瀾全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地,和莫紹巖撇清關係,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旦沾惹上他,便沒了脫清關係的可能。
“莫紹巖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利用秦苒?”肖瀾篤定,至少以為秦苒是秦正華女兒這一件事,莫紹巖就少不了糾纏秦苒。
不過,讓她心生疑慮的是,莫紹巖手段向來以毒辣著稱,即便想對付或者拉攏秦正華也沒必要繞遠走秦苒這條遠水解不了近渴的道路。
九澤深知肖瀾人很心細,沒再敢多說一句,故作迷彰說:“言盡於此,肖小姐到底來不來西郊別墅還請肖小姐自己定奪。莫先生今天應該是要住在這裡了,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肖小姐,一會兒見。”
不等肖瀾分辨,九澤便掛了電話。
九澤這個人,肖瀾對他又有了另一層印象,以前只覺得他對莫紹巖可謂忠心耿耿,辦事幹淨利落,沉默少言,像個機器人一般,現在才知道,九澤的心也堪比九曲玲瓏,只是他從來不表現而已。
是啊,跟著莫紹巖,九澤怎麼可能沒點心機。
畢竟物以類聚。
肖瀾並沒有讓計程車改變方向,任由道路兩邊的霓虹燈閃過自己的肩頭,她撐著額頭,沉思著什麼。
西郊別墅內,莫紹巖放下酒杯,回身看了眼倒了的紅酒瓶,這才覺得額頭疼,紅酒不怎麼醉人,後勁兒卻極大,不知不覺他已經喝了一瓶之多。
無力的倒在真皮沙發內,柔軟的沙發將他全身包裹,這才覺得舒坦一些。
腦海中一些零星的記憶悄然湧上,莫紹巖扶額沉吟,逐漸頭痛欲裂。
房間裡沒有開燈,月光順著巨大的落地窗鋪散入室,一地寒冷。
莫紹巖的身體卻熾熱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