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出逃,其實醫務工作者已經司空見慣。
出逃的原因無非是為了逃避醫療費用,更有甚者會一直拖欠費用,待到病好後,直接消失不見。
每年,醫院在這方面的虧損,不在小數。
秦苒見鍾致丞面容嚴肅異常,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畢竟陳小北的媽媽帶著陳小北離開時,她是最後見到他們的人。
對於患者主動出逃,醫院不會主動去找,也沒有義務去找。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醫院算是出逃病人的債主,然而這種債卻沒有利息。
被罵的小護士低頭委屈的站在護士長身後,鍾致丞煩躁的嘆一口氣,“行了,以後注意點。”
說罷,他轉身進了醫生辦公室。
再擔心也是白擔心,患者和家屬都放棄治療了,醫生再有本事也沒用。
秦苒有點自責,如果當時她想到小北的腕帶被解後,能第一時間想到他們是想放棄治療,進而攔住他們,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然而現在想的再多,也不過是馬後炮,秦苒對自己很鄙視。
她怯怯的走進醫生辦公室。
鍾致丞正在給紀康講什麼,秦苒小心的湊過去。
“陳小北的媽媽就留下一個手機號碼?”鍾致丞躬身在電腦面前,翻著入院登記,問:“有沒有留下其他的聯絡方式?”
“沒有,就這一個,”紀康回憶說:“當時做入院登記的時候,我還問她有沒有其餘人的聯絡方式,我也跟她說了,患者家屬欄要留下至少兩位家屬的聯絡方式,但她說就她和她兒子兩個人,沒有別人。”
翻看幾遍,果然電腦裡如紀康所說,沒有旁人的聯絡方式。
鍾致丞放棄,站起身拿出手機又打了一遍電話,還是提示關機。
秦苒小心翼翼的上前,鍾致丞看見身旁的她,略有驚訝,“你怎麼來了?”
“陳媽媽帶著陳小北逃了?”秦苒再確認一遍。
鍾致丞點頭,收回手機,“已經五點過了,我都下班了他們還沒回來,應該是逃了。原本下午我約了小北媽媽,給她說明小北的病情。”
連這樣重要的事都能錯過,看來是逃跑無疑了。
秦苒內心更加自責了,“她帶小北走的時候,我和凌佳然看見了,當時小北滿心歡喜的說媽媽要帶他去買衣服,我見小北那麼開心,以為是真的,我——對不起。”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不用說抱歉,他們要走遲早都會走,沒人攔得住。”鍾致丞嘆口氣,看向一邊委屈自責的人兒,他問:“你來有什麼事嗎?”
“肖瀾說今天下午可以進行正式試驗,我想叫你一起過去看看,”秦苒這才想起她此行前來的目的。
“可以,你先等會兒,我去換衣服,”說完,鍾致丞走出醫生辦公室。
一旁的紀康傻傻看著鍾致丞和秦苒,見鍾致丞走遠,他饒有興致的 湊到秦苒身邊說,“護士沒看住人,你看他訓斥人的時候那張臉,把人千刀萬剮的心思都有了,再看看小師妹你,他竟然還安慰你,嘖嘖嘖,簡直天理難容啊!這是我師父嗎?畫風完全不同啊。”
“紀康!”秦苒被他說得麵皮紅起來,隨手一把,將紀康狠狠地推遠,“你再這樣,小心我真去告狀。”
“別別別,”紀康告饒,“我的未來可是捏在我師父手裡,他是唯一一個敢給住院醫師考核差評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