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老太太回頭看向桂媽。
桂媽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從其中倒出幾顆顆粒,遞給老太太,又給老太太重新倒了一杯溫水。
“說是為了家主來的澎城,看起來倒是深情,一句想留在家主身邊的懇求話都不說。”
老太太攤開手,接過顆粒,喂進嘴裡,端過水,將顆粒嚥下去,才低笑著說:“不說不代表不想。”
頓了頓,老太太把水杯放下,望著剛才翟鈞霖離去的背影,“何況,懇求來的留下,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小子,倒是有一身骨氣和孤勇。
要是小淺那丫頭心裡有他,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她也放心得多。
桂媽是跟在老太太身邊的人,經過老太太這麼一說,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也立馬轉變了對翟鈞霖的態度。
坐在池家家主這個位置的女人,需要的其實並不是一個家世顯赫的人,也不是一個才智過人的人,更不是一個腰纏萬貫的人。
這些,池家的家主都有,所以能夠站在她身邊的人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
她們需要的,是不管發生什麼,都堅定不移地站在她們身旁的男人。
畢竟再優秀,再厲害的人,也會有累的時候。
池家把她們逼成了一個不得不優秀的女人,就算這樣,還是需要疲憊的時候有個信任的肩膀可以靠。
就算什麼都幫不了,至少可以無條件的信任,能夠讓她們的心得到暫時的放鬆。
“老夫人,外面風大。您的身體……”桂媽頓了頓,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勸說道:“不如……”
老太太擺了擺手,“沒事,穿得暖和。屋裡頭,哪兒有外頭的空氣新鮮,讓人暢快。”
見桂媽一臉的擔憂,她笑了一聲,“好了,別瞎擔心。都這把老骨頭了,有什麼可擔心的。”
老太太眺望著遠方,面色和藹,眸色淺淺的漣漪,彷彿是難得的放鬆。
“欸……我聽說,現在是不是有個詞兒叫傻白甜來著?”她突然問到。
桂媽一愣,然後訥訥點頭,“是。”
老太太滿足地笑道:“要是真有下輩子,到了那閻羅殿,得跟那閻王爺說道說道,讓我下輩子,做個傻白甜。”
說完之後,老太太像是感覺自己這個想法棒極了一般,連連點頭,還滿眼含笑地不住點頭,“傻白甜好,甚好,甚好。”
看著老太太滿臉皺褶堆滿的笑意,心疼不已。
這個為了池家奉獻一生的女人,日日夜夜地不能安眠,已經許多年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終於可以卸下重擔,又已經過了能夠安穩入夢的年齡。
如果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傻白甜,誰又願意成為一個殫精竭慮的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