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台是不是嚇壞了?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見懷裡的孩子一直抿唇不說話,秦淺耐著性子,輕輕地哄著,拍著他的背,“別怕,沒事了。如果小初害怕,可以跟媽媽說。晚上我會陪著你,不會讓你做噩夢的。也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不管什麼時候醒來,媽媽都在。好嗎?”
“小初要是想說話,想唱歌,想找個人溫暖的抱抱,我一直都在的。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她也並不是要秦初立馬就開口說。
遇到這樣的事,她深有體會,不會那麼容易簡單地走出來的。
她想告訴他,她回一直都在,不管在什麼他需要的時候,她都在。他不是一個人面對黑暗,面對黑夜,面對那些黑色的記憶。
不管時間長短,他總會慢慢地走出來,慢慢地釋然,她會陪著他的,不管多久。
懷中的小傢伙沉默著,小手緊緊地攥著她的睡衣,沒有說話,也沒有鬆手。
良久,就在秦淺以為小傢伙睡著了的時候。
她聽到秦初細小的聲音,“我不怕。”
他說,重複著,“我不怕。”
“我知道,你會來救我;我知道,你和阿覺哥哥都會來找我的。”秦初小聲地說著,“你們一直這樣跟我說的,我相信你和阿覺哥哥不會不管我的。”
秦初的回答,倒是很出乎秦淺的意料,她一直以為秦初是嚇壞了,才這樣的沉默與反常的。
可他卻告訴自己,其實他不害怕的。
“那小初心情不好是因為什麼?”秦淺問他,小心地詢問,“你願意告訴我嗎?”
說到這個問題,秦初又沉默了。
房間內,只有安靜的呼吸聲。
“好,小初現在不願意說,那我們就不說。等小初什麼時候願意說了,我再聽著,好嗎?”秦淺摟著秦初,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像是小時候哄他睡覺一般。
秦初沉默了很久,然後緩緩開口,“我看見爸爸了。”
“我以為爸爸是來救我的。”秦初說。
秦淺一怔,有些疑惑,“爸爸不是來救小初的嗎?”
“不是的。”秦初聲音硬邦邦的,“他不是來救我的,他是來救小螢的。”
“他跟那些壞人說,只要放了小螢,我隨他們處置。”雖然小小年紀的他,還不是很能完全說出“隨你處置”的意思,但稍微是能意會的。
“他還說不是我爸爸,不准我叫他爸爸。”
“他說我是野種,沒有資格叫他爸爸。”
“他說他沒有我這個兒子……”
“他讓壞人開槍打我……”
“他還說,壞人打死了我,就省得他動手……”
“他說,要是壞人打死我,他會跟他們說謝謝……”
小傢伙說著說著,聲音就情不自禁地哽咽。
秦淺感覺到胳膊的睡衣一片溫熱,隨即又漸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