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挺了解秦淺的嗎?怎麼,自己的岳父不認識?”喻笙冷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本來喻笙想著,讓翟鈞霖順著問,多問兩個關於孟封南和秦淺之間的問題,這樣三個問題就算過了。
誰知對於喻笙的奚落,翟鈞霖未置可否,直接問第二個問題,“第二個,秦淺為什麼那麼在乎秦初?”
這也是他這六年來,一直想要尋求的答案。
也許,他不願意跟秦淺離婚,只是因為這麼一個執著,也許這個答案得到了,他也就放下了。
可是這個問題,問出來,喻笙卻像是受了魔咒,一下子就噤了聲。
“很難回答?”
喻笙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反而是問到,“你知道為什麼喻笙只跟我一個人好嗎?”
男人未語。
喻笙繼續問:“你體會過絕望的感覺嗎?”
男人的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沉眸,回答,“有。”
“那你體會過絕望之後,其實是更大的絕望嗎?”喻笙問。
翟鈞霖一愣,看著喻笙明媚的臉上竟染悲涼。
他看見喻笙輕輕斜過身子,往秦淺的方向靜靜地凝望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緩緩開口:“那年她剛十八歲,去西南地方旅遊散心。卻遇到地震。”
“整整十七天,通訊全無,生死未卜。”喻笙沒有回頭,就這樣望著那個恬淡的人兒,聲音裡盡是心疼。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什麼樣的情況下度過來的。但是,在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時候,孟封南忙著號召嶸城努力做公益事業,捐款捐物。而她的母親,正好大婚。”
“她的機票,孟封南找人訂的;她的住宿,她的母親找人訂的。可是當她的手機重新有訊號的時候,除了我發去的四十七條擔心的資訊之外,沒有任何的資訊。”
“她母親的大婚照常,聽說很有排場,是個難得的大場面。而從始至終,所謂的父母,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們的女兒,正在地震災區,生死不明。”
“我至今都記得,那天,她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平靜地說著那十七天是怎麼過來的,說著她開啟手機看到的不是她父母的關心訊息,而是表彰她父親的新聞,還有朋友圈裡,她母親大婚幸福的婚紗照。”
“那天,她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大聲地質問,只是靠在我的肩頭,無聲地哭著落著淚。”
“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去酒吧買醉。從前那麼喜歡泡吧的一個人,說不去,就再也不去,就好像把骨血剔除那麼幹淨利落,那麼狠。”
翟鈞霖震驚地抬眸,看向那露臺上單薄的身影。他無法想象,就那麼一個瘦削的身影,怎麼承受大自然帶來的災難的。
怎麼挺過那段難熬的歲月的?
原來,她曾經受過那麼多的苦,經歷了那麼多的痛?
可是那些苦痛卻像是從不在她神色中留下半分痕跡一般。
也許……有的無法留在表面得傷,只能留在心上。
“秦初,是她在義大利留學期間收養的孩子。因為,當時她所在的地方地震,秦初是那場地震的倖存者。也許……”喻笙頓了頓,語氣中是心疼,也是悵惘,“我猜,她想救的,不止是秦初,還有當初地震中的自己吧。”
原來竟是這樣。
原來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