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拿高額月奉的近身侍衛,曇蘿自然覺得還是她在熱水房務事比較靠譜。
不是人間有句俗話,叫做伴君如伴虎。這太子爺一看便是吃人不吐骨的狠角色,鬥智,她鬥不過他,鬥勇,她敢打他麼!
果然這銀兩也不是白拿的,不過,既然不能反抗命運,她也要垂死掙扎一下,臨死前怎麼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殿下聖明,可是屬下擔心自己這不本分的性子在景仁宮難以適應,所以,能不能讓南峰和臨淵那兩人也過來陪我,呸呸,我是說,過來服侍太子爺。”
“既然是譚侍衛信得過的人,在景仁宮務事也不是不可,此事便讓劉公公來安排吧。”
曇蘿盯著那塊明黃色的床幔一個勁樂呵,看來她似乎真的對太子有些誤會,這麼好說話的主子,怎可能會是小心眼,狡詐男。
“多謝太子爺成全,爺您英明神武,氣度非凡!太子爺一跺腳,大地也得抖三抖,太子爺一發威,雞飛狗跳馬上追”
“咳咳——”景耀岔氣了。
“爺,你怎呢,你可千萬不要嚇到小的,如今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千萬不能有事!其實關於解毒,屬下還是頗有心得。”當初學煉丹時,中階解毒丹她還是不在話下。
“那孤問你,如何能改變一個人的脈息,讓他有中毒之兆?”景耀隨口一問。
“這個”曇蘿遲疑看向玄成,囁嚅道,“方法不是沒有,但要鋌而走險。”
“但說無妨。”
“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服毒。屬下可以調配出一種微毒的藥物,服用後會出現各種中毒症狀。”
“大膽,殿下怎能以身犯險,不如屬下易容成殿下的容貌,服用此毒!”田統領急色道。
“田統領——”景耀出聲打斷,緩緩起身,揭開床幔。
曇蘿只看到一雙白玉雕琢般的手指映入眼簾,緊接著,是男子蘭枝玉樹的修長身影。墨髮長而黑亮,在燭光下恍若泛著星光,她未曾見過男人的頭髮也能這般好看,讓人不由想起蒼穹下的星空。
景耀只是隨意攏攏鬆散的衣襟,姿態閒散緩慢,說不出的優雅脫俗。
男子踱步而來,丰姿俊逸,風神軒舉,湛然若神。
如若說宏逸是湍急澎湃的激流,那麼景耀則是汩汩流淌的山澗。兩人一剛一柔,恰似兩種不為融合的極端。
景耀高大的身影站在曇蘿面前,但從皮相上來看,這男人的確擁有驚世之貌。
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散發著濃濃暖意,溫潤的如沐春風。薄薄的菱唇色澤如水,雙唇上挑出半月形的弧度。
玉蘭公子真絕色,任是無情也動人。更何況,這男人看上去溫柔多情,走到哪都是眾星拱月的存在。
只是那不達眼底的笑意,這男人,雖不像宏逸那般冷眼戒備,實則習慣了迷惑眾人,習慣了藏匿內心,他終究不會輕易相信任何外人。
就如月光雖然皎潔,然而另一半,卻籠罩在黑暗中。
景耀對她的打量不以為然,只是溫和出聲:“對於配藥,你可有幾成把握?”
“十成!”
“好,孤相信譚侍衛有這份能力,就依你的方式去做。”
這男人,他居然答應了?